温泅雪看着桓真,神情始终平和放松:“为什么?”
桓真心慌意乱:“他是储尊,是君上之子,他看你的眼神……谁都看得出他对你有觊觎之意,非分之念,你们若是有任何越界之处,君上若是知道了……你会很危险,会死!”
前面的话说得七零八乱,最后两个字,桓真却说得万分肯定。
温泅雪仍旧淡淡的,平静:“他对我有觊觎之意,非分之念,他是储尊,是君上之子,这样他也可能在君上杀我的时候保护我。”
桓真摇头,望着温泅雪的眼神温柔怜悯哀愁,淡粉色的唇抿得发白。
他紧皱着眉,悲哀地望着温泅雪,却是笑了一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知道吗?这里每个人之间关系都不亲近,尤其是在昆仑虚待得越久的。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很突然。虽然我们的记忆不是很清醒,但有些事情总会留几分在潜意识里。”
温泅雪听着,这些解释了不止桓真的记忆会不清晰,而是所有人都如此,但这些话和君罔极有什么关系?
桓真继续说:“我在这里四百年了,从未见过储尊。其他人也没有。彦炽方才说过一个猜测,你应该听到了。”
温泅雪:“嗯。听到了。”
彦炽醉倒前暗指,所谓的储尊,很可能是那位君上本人的真身。
温泅雪看着桓真:“你否认了。”
桓真苦笑,温柔地望向他:“他当然不是君上真身。但是……”
酒意并未完全清醒,所以桓真摇摇晃晃凑过去,在温泅雪的耳边,吐露那个绝不可以说出的秘密:“刑天殿的那位……就在我们之中。”
不知何时醒来,睁开眼的彦炽,眼底一片幽深。
寒意爬上脊背,他一动不动趴在那里。
四百年间,二十四个人死了十八个,明明许多人都谨慎地遵照着桓真的规则,明明并没有那么多视死如归的人,但死亡来得那样迅猛无声。
许多人隐隐有这个猜测,也许那些人并不是死于刺杀。
看到君罔极的时候,那个猜测瞬间被证实。
那个人混在他们之间!
像猫捉耗子一样,让他们走入他设置的死亡陷阱里。
桓真扶着温泅雪的肩站直,望着温泅雪乌黑纯粹,清澈却倒影不出任何身影的眼眸:“你很危险,这是 的游戏,不能回应,不能掉进陷阱,上当了就会触犯 的死亡规则。会死!”
他说,认真地望着温泅雪。
他希望温泅雪活着。
温泅雪望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神情更加温柔清圣毫无棱角的柔和到极致的脸。
轻声:“什么都不做,也会死。”
温泅雪说。
桓真失神:“……”
温泅雪站起来,从桓真的身边离开,清透的眼眸静静看向桓真:“六个人只有一到两个人能活下来,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怎么挣扎, 想让死的人总会死。”
桓真在身后:“但你可以不是。越是像那位仙尊,越有可能活下来。”
温泅雪顿了一下:“澜岫、彦炽、桔昆。他们和你差别很大,他们都不像,但他们都活下来了。是其他人更不像吗?”
桓真:“……”
他按着头,他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