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郡主将最后一个字临摹完,放下笔仔细打量了一番纸上未干的墨迹,这字实在没有大家风骨。
“嬷嬷,你瞧,女儿家的字临摹到底是柔了些,本郡主磨着性子苦练了一上午,也着实不喜欢。你拿去都烧了,不喜欢的,留着也碍眼堵心了不是。”
长嬷嬷瞥了眼跪在地上身子颤抖不停的账房先生,配合郡主殿下的话,开口。
“郡主殿下说的极是,您向来落笔刚柔并济铁画银钩,不喜此等柔和秀气的笔风,也是应的如此。烧了便烧了,老奴这就去办。”
她故意在烧字着重念了,账房先生误以为郡主殿下是在指将他的妻儿烧了,吓得脸色登时就煞白起来。
“郡主殿下,小的愿为郡主殿下马首是瞻,这些年侯府上下与各家店铺的账,小的都有抄录一份在册,稍后便给殿下送来。”
清欢郡主与长嬷嬷对视一眼,眼中含有些许的意味深长。
“哟,账房先生是怎么个意思,左右是在指我们郡主殿下欲插手府中账务之职嘛,好大一顶帽子,你是何居心!”
长嬷嬷开口假意训斥,眸光凌厉,颇有几分气势。
账房先生连忙磕头认错,耷拉着身子,开口道。
“不敢,郡主殿下明鉴呐。这侯府本就是郡主殿下,将账册与郡主过目,这本是情理之中,谈何居心?小的绝不敢与郡主殿下为敌,还请郡主殿下明察。”
清欢郡主缓缓走下书台,这账房先生衣着料子皆非他一个账房可穿得上的,想来这些年帮二房做了不少亏心账。
“你能有如此觉悟,本郡主自会明察秋毫。既如此,你便暗中将这十年来由二房经手过的所有账册整理好送到清欢阁来,你若敢给二房通风报信,本郡主便赐下棺木让你给妻儿收尸。”
“是……是是,小的都听郡主殿下的,绝不敢如此,还请善待小人妻儿。”
“去吧,想必也要些时日,本郡主限你三日之内送至长嬷嬷手中,如若不然,哼。”
“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待长嬷嬷送账房先生出厢房后,芽蝶随之端了一份莲子羹走了进来,见郡主殿下微微蹙起眉头似有烦忧头疼之事,倚在摇塌上伸手按了按眉心。
“殿下,可是头疾犯了?眼下正值春日多雨,奴婢给您熬了莲子羹,加了些对头疾有好处的药材,您快趁热尝尝。等夜里歇下,奴婢再为您施针。”
清欢郡主接过芽蝶递来的莲子羹,闻至其味飘来有一股药材莲子香,却并无苦味。
“芽蝶,你倒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