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嘻嘻一笑,手臂用力,将他抱得更紧,继续说道:“原随云非常喜欢折磨别人。寻常人杀人,将人杀死就是了,但是他却喜欢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人虐待致死。当时他在我身上种下‘追月符’,看着我因为‘追月符’发作,痛苦地滚下床去,在地上打滚,身上旧伤裂开,鲜血横流,只看他的脸,我就知道他有多么的快活。
还有蝙蝠岛上的那些妓|女,他不仅给她们下了药,让她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天都不能离开男人,还专门请人挖掉了她们的眼珠,将她们的眼皮缝合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们感受自己失明的痛苦。只要他仍然恨我,那么他很可能会想要送我最后一程,虽然不能将我吓死,但是将我吓一大跳,也是好的。”
王怜花笑道:“何况当时制服他的人是我,夺走他的武功的人是我,抢走你的人还是我,挑选在咱们大婚的这天来杀你,实在是他会做的事情。”
贾珂心道:“是啊,他最恨的是你,为什么他会……”掩饰一笑,问道:“这是他会做的事情,还是咱们王公子会做的事情?”
王怜花没察觉到贾珂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怔了一怔,道:“你若是敢离开我,和别人在一起,我……”说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只好将贾珂抱得很紧很紧,仿佛现在就有人过来,要从他怀里抢走贾珂似的。
贾珂很享受王怜花这举动,这一年多来,王怜花很少再胡乱吃醋,先前王怜花看见王语嫣和他一大早就待在一间客房里,也半点没有怀疑过他,贾珂表面上很是欣慰,还说王怜花长大了,心中却十分的失落。
但是贾珂还没享受一会儿,就见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当着你的面,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你的新欢,再将你抓起来,用铁链子拴着你,一步也不许你离开我。贾珂,我情愿
你恨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贾珂噗嗤一笑,道:“铁链子有什么用,到时候你用你那张小嘴天天咬住我,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怜花笑了笑,道:“我现在就想咬你。”
贾珂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低低笑道:“傻孩子,不疼吗?”
王怜花伸了伸舌头,笑道:“照你刚刚的意思,你是认同昨晚咱们看见的‘原随云’,就是原随云本人了?”
贾珂却道:“那也未必,原随云恨我不假,但是原随云生性高傲,装神弄鬼这种事,他可能会安排属下去做,他自己恐怕不肯这么做。”
王怜花摇了摇头,轻笑道:“无论原随云是死是活,他的内力都被我夺走了,短短两年的时间,除非他练的也是北冥神功,不然现在他的武功一定低微的很。何况原家的产业都被咱们夺走,他现在第一没有武功,第二没有资产,他若是想要找咱们报仇,只能去寻求他人的帮助,比如青龙会,又哪能高傲的起来?”
贾珂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是了,青龙会!”
王怜花一呆,道:“怎么?”
贾珂缓缓地道:“‘有寒潭香七坛,荷花蕊十五坛’,王夫人是这几天来的杭州,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七月十五?”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问道:“纵使这句话说的是七月十五见面,那和青龙会又有什么关系?咱们两个定的是七月十六成婚,难道咱们就是青龙会‘七月十六’的分坛了?”说着嘴角边微露笑容。
贾珂微微一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我和你说起青龙会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坛,每个分坛都以日期来命名,你说过,如果真有组织叫‘七月十五’,想来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不是人,而是恶鬼?”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说着哈哈一笑,又道:“当时你还说你是恶鬼,要来吃我的心,哪想到你一遇到真正的恶鬼,就怕成这样。我的胆小鬼。”说着在贾珂的脸颊上亲了亲,脸上满是爱怜。
贾珂很是气恼,心道:“哼,你别得意,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给你讲一个鬼故事,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看过那么多恐怖片,知道鬼甚至能从被窝
里钻出来,我看你见到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出现在面前,会不会非常害怕!”
王怜花只觉后颈一寒,见贾珂脸上似笑非笑,显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眼珠一转,惨兮兮地道:“贾珂,我好疼。”
贾珂笑道:“那怎么办?”
王怜花笑道:“你亲亲我。”
贾珂一眼看出王怜花这是在贿赂自己,微微一笑,凑过头去,亲了许久,先在心里说了一句:“哼,无论你怎么贿赂我,那都晚了,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给你讲鬼故事。”
然后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将王语嫣推下湖去的凶手,不想让咱们见到王夫人,所以编了个谎话来哄骗咱们,让咱们认为王语嫣已经回到她母亲身边。刚刚咱们两个已经分析出来,凶手为了杀死王语嫣,做了那么多事,显然他不仅需要王语嫣死亡,还需要王语嫣死在西湖里,而不是其他地方。他不想希望咱们知道这件事,王语嫣从小到大,头一回离开家,除了‘花无缺’以外,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么凶手之所以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死在了西湖里?”
王怜花点了点头,沉吟道:“凶手很可能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因为什么事情投湖自尽了。”
贾珂笑道:“为什么凶手不能是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被什么人从湖里推下去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船夫。”
他解释道:“西湖的船只都有主人,游人想要租赁船只,船上多半都会配一两个船夫,王语嫣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曼陀山庄,我猜想她十有八|九从没有划过船。假如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被人推下湖去的,这么大的事,她总不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相信了吧。
她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要去找王语嫣当时雇佣的船只的船主,问他这件事的经过,第二要去找当时和王语嫣在同一条船上的船夫,问他这件事的经过。即使船夫死了,船主被买通了,只要王夫人过来询问这件事的经过,有人在西湖上被杀这么大的事,绝不可能隐瞒过去,那么咱们,尤其是我,绝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贾珂点了点头,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王怜花又道:“假如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因为什么事情投湖自尽了,那么她很可能在看到凶手伪造的证据以后,就相信了他的话,王夫人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难堪,公之于众后,不仅王语嫣颜面扫地,她自己也会脸上无光,所以选择缄口不语,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害死王语嫣的人实在难以对付,她不敢声张,暂且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待那人放松警惕以后,她再想办法对那人下手。”
贾珂微微一笑,道:“并且王夫人心里的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就是我。”
王怜花看向他。
贾珂继续道:“我觉得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解释凶手为什么要派人来欺骗咱们,让咱们认为王语嫣平安无事的理由。他知道王夫人手里有足以杀死我的力量,所以他杀死了王语嫣,用王语嫣的死来激怒王夫人,让王夫人用她手里的力量来刺杀我,但是他不能让我先一步知道王语嫣出事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王夫人,只要我和王夫人见面,无论王夫人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她都不会这般着急地对我动手。”
王怜花沉吟片刻,道:“但是这其中有一件事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