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道:“你们找了这么半天,可有什么收获?”
都罗继捧道:“回皇上:大伙儿将她们的行李翻遍了,暂时还没找到可疑的东西,正准备移开家具,看看家具下面的地板是否有什么古怪。”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朕记得漪兰殿的密道入口,是在床底下,青凤阁的密道入口,是在悬着画像的墙壁后面,冷宫的密道入口,是在柜子里面,冰库的密道入口,是在堆着冰块的墙壁后面,梅香院这些家具,确实应该好好找找。咱们有这么多人,人人都用铁锹,在地上挖出一个三尺来深的坑,有这么多个坑在,地下的情形,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都罗继捧本来是想把这个办法放到最后,毕竟这么一来,这梅香院的景观就全都毁了。这时听了皇上的话,他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笨蛋,就算这梅香院的景观全都毁了,又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一家客栈,翻修能用多少银子,哪里比得上寻找证物重要。
自己在宫里呆久了,这当儿做起事来,习惯成自然,就以为自己还在宫里,做什么事都得万分小心,最好搜查完了,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能恢复原状,以免惹得皇上和娘娘不开心。
都罗继捧忙道:“多谢皇上指点,卑职一心想着不要破坏梅香院里的东西,竟然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法子,还好有皇上提醒。卑职这就去做。”当下便召集众侍卫,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锹分发。
众侍卫拿着铁锹,有的站在院子里,有的站在屋子里,一齐弓身掘地,不过盏茶时分,便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叫道:“地下有东西!”其他侍卫听到这话,加快速度掘地,很快又有侍卫叫道:“我这里也有东西!”“我这边地下也有东西!”“我这里下面是空的,看着像是一条地道!”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话,走出亭子,来到梅香院外面,但见院子里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侍卫,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深坑。
一个侍卫跳进坑里,身影消失不见,很快坑底传来声音:“这里有好多罐子!快拉我上去!”
另一个侍卫趴在地上,将手伸进坑中,将那个侍卫拉了上来。但见那侍卫一只手被同僚抓着,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手里抱着一个大酒坛,坛口泥封未拆,坛身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绍兴状元红”。
那侍卫说道:“这下面像是一个酒窖,里面放着许多货架,货架上到处都是酒坛。”
一个侍卫动了动鼻子,说道:“你怀里这个酒坛,闻起来一点酒香也没有,里面装的可不像是酒。”
都罗继捧走了过去,说道:“你们在争什么,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拆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那侍卫听到这话,答应一声,拍开泥封,一点酒香也没闻到,心想:“看来里面装的真不是酒!”向坛中瞧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酒碗,说道:“你把坛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让咱们大家都看看。”说着将酒碗递到那侍卫面前。
那侍卫便将坛中液体倒在碗中。那液体颜色漆黑,稠稠的带些黏性,闻起来十分刺鼻。
众侍卫皆是一怔,没想到酒坛里装的是这种东西。
有侍卫从前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便想伸手去摸。
都罗继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这侍卫的动作,忙道:“快住手!这是猛火油!哪是能用手摸的!”随即想到猛火油遇火即燃的特性,不由得大为紧张,说道:“没人点火吧?这猛火油遇火即燃,只要沾上一点火星,顷刻之间,便会变为一片火海。地下藏了不知多少猛火油,大伙儿都听清楚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点火!”
众侍卫相顾骇然,谁也没想到这家客栈底下竟然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都罗继捧接过那坛猛火油,将酒碗里的猛火油倒回坛中,说道:“大家赶快把下面的猛火油搬上来,争取在天黑之前,将这些猛火油一坛不剩,通通搬走。在猛火油周围不能点火,若是到了晚上,都没能把地下的猛火油尽数搬走,那就只能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这里,等到明天天亮,再继续下去搬猛火油了。应该没人想要留在这里过夜吧!”
众侍卫齐声应是,当下便用铁锹将洞口扩大数倍,然后找来几把梯子,爬到地下,齐心协力搬运地下的酒坛。
都罗继捧捧着酒坛,来到梅香院门口,就见皇上和王怜花正自站在院子门口,看众侍卫掘地,这时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又一齐向他看来。
都罗继捧忙道:“皇上,殿下,大伙儿在地下找到了许多酒坛,不过酒坛里装的不是酒,而是猛火油。”
贾珂睁大眼睛,怒不可遏地道:“猛火油?他们在地下私藏猛火油,是要造反不成?”
都罗继捧听到贾珂说“他们”,只道皇上说的是“她们”,也就是那白衫人和李辞霜。
他看过账簿,知道那白衫人和李辞霜只在梅香院住了几天,说道:“皇上,她二人是在腊月十七那天搬进梅香院的,住在梅香院的时间还不到十天,仅是地下这间仓库,就不是十天能够建成的。以卑职愚见,地下这间仓库,应该和她们没有关系,她们可能都不知道,地下还有这间仓库。那萧远川在梅香院住了将近五个月,卑职就怕这些猛火油其实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