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阙失眠到时针转过一点,在梦魇之兽终于光临她床的时候,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清醒就在一瞬间。
那敲门声明明极小,却似梵音天降,震耳欲聋。她竟然不知道如何精准形容此时的感觉,似乎上帝的玫瑰花落在她耳侧使她真切感受到命运的亲吻。
她甚至可以隐隐闻到雪松香,她迅速勾过一缕发丝缠到指尖,轻轻嗅起来,她因洗发露带来铃兰香而安心——这个旷远清新的味道不是来自她。
已经忘记还有壁灯这个东西,她摸着黑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太着急,差点连人带被滚到地毯上。
她把被子从脚边蹬走,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没有任何扭捏地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季砚跟平时有点不同,头发不是那种随意中的井井有条,是彻彻底底的随性,蓬松,柔软,稍显不羁地凌乱着,走廊格窗映入月光,他沐浴月光而立,显得乖巧非常,像是高中生,很好欺负。
无来由的手痒,江阙阙赶紧克制住,把已经伸到半空的手移到自己的脸上,揉了又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她努力做讶然状:“大半夜的,怎么啦?”
合理怀疑可怜砚砚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是来卖萌撒娇要亲亲抱抱的。
江阙阙因为这个合理怀疑快乐得要飞起。
结果季砚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路过她,走向她的床,乖乖躺好,双手摸索几秒,拉上空气被子。
江阙阙看着刚被她翻落在地上的被子和季砚窘迫一瞬的表情,好笑地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问:“大了还要和姐姐睡?”
季砚不说话。
她又问:“你是小朋友吗?”
季砚阖上了眼。
她百折不挠:“你不说话我就看你一晚上,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