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灰黄黯淡的烛光,充满历史沧桑感的陈旧摆设,这严肃狠厉的老太太,俨然就是民国腐朽深宅大院里的老虎婆!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想来也是,一个寡妇人家,独自守着偌大一份家业,还把唯一的儿子养大成人、送去留洋,肯定要有些手段。
对待独子的时候,她还能有些温情。
但,随着独子的失踪,夫家亲戚的逼迫,魏秦氏本就严苛、尖酸的性子变得愈发古怪。
作为儿媳妇,以及“克死”丈夫的扫把星,张氏张大妞便成了魏秦氏的出气筒。
刚刚那番状似哀求、实则斥责的话,已经是自张大妞进门后,魏秦氏对她最好的态度了!
“……娘,我知道,我好好想一想!”
张大妞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梳着老气的圆髻,穿着深色系的繁复衣裙。
她还带稚气的脸上,没有青春与鲜活,反而透着重重的暮气。
亦如她身处的这栋深宅大院,阴暗灰色,陈旧腐朽,从里到外都死气沉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大妞被婆母求到了面前,诚惶诚恐,更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是啊,怪她!都怪她!
要不是她不争气,不得夫君喜欢,夫君也不会在新婚当夜就离家出走。
要不是夫君逃婚,夫君也不会下落不明。
镇上的人都说夫君可能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何几个月都没有音讯?
夫君没了,魏家也断了根,她张大妞简直就是魏家的罪人啊。
只是、只是,婆婆提出来的要求太挑战张大妞从小接受的教育,她哪怕是为魏家去死呢,也有些做不到哇!
“好好想想吧,想想你作为魏家媳妇的本分与责任,想想你是不是应该为魏家传宗接代?!”
魏秦氏阴沉着一张脸,她想温言哄骗儿媳妇,可她颐指气使惯了,在她心里,张大妞就是个给魏家生孩子的工具,给他们母子当牛做马的奴才,真心算不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