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应急药物她都会随身携带,不严重的小伤一般自己处理一下也就算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夏油杰也是这种想法。
老板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移动,他看看少女略显凌乱的和服,又看看她披在肩头的男式外套,了然:“明白了。热水马上到,用过喊一声就有人上去收拾,不会打扰到二位。另外,请问……明早需要添一份红豆饭吗?”
“啊?”再耿直也不至于说听不懂“红豆饭”的内涵意,源千岁一愣。夏油杰赶在她说出让大家都尴尬的话之前结束话题:“好的,多谢,再见。”
“欸?”被拽走前憨憨还要解释,不想社死的青年没给她机会:“快点走啦。”
“哦哦!好,恭喜。”老板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取出藏在座位下的报纸翻翻。
没有能对得上的悬赏,主要是那个丸子头青年个子太高了,各地刊登出来捉拿私奔逃家之事的描述里没有哪个与他相似。
嘛……只要不是这种会上报纸的风月新闻,他就懒得管了。想到这儿老板朝后堂喊道:“去给刚才的客人送热水去!”
……
“他在说什么啊?什么红豆饭?”源千岁耿耿于怀,夏油杰顺着哄她:“晚上看不清楚,委屈你了,好吧?小猴子咬人还怪疼……”他意识到大约说错了话,顿住,不甘不愿改口:“瘦巴巴跟猴子样的,力气不小。”
“噗,是……挺像只小猴子。”她没憋住,抬袖捂嘴吃吃吃笑了几声。又觉得这么形容不大好,翻着白眼一本正经:“送去藤下家,很快就会健康起来。”
这个人……看上去又没有那么危险了。即便他嘴上“猴子”、“猴子”骂得难听,即便他对待陌生人人态度恶劣——
就像主公说过那样,能逆行于人流施以援手,总比满口仁义道德作壁上观真实得多。
她想起偶尔喂食的那几只野猫,因为同伴被捉去下了锅便总是小心翼翼绕着人走,哪怕用鱼喂也摸不到半根猫毛。夏油不愿提起的过去里,会不会也有被害了的同伴?
——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激烈,就像失去重要同伴的流浪猫。
说完她就着低头的姿势瞄见自己乱七八糟的领口,以及属于夏油杰的黑色外套……眨眨眼慢吞吞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这家伙刚才都胡乱答应了啥?!
“哇啊!”制服外套被她脱下来扔到他脸上,木屐气急败坏敲打出一连串快板。
夏油杰:“……?”
又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离开旅店,源千岁努力走在前面看也不看轻松跟在身后的夏油杰。因为身高的缘故,老板见到的就是脸都气红了鼓着腮帮子的女孩,和无可奈何找机会解释而不得的丸子头青年。
“咦?不用早饭就要离开了吗?”他本是好心,可惜架不住有人联想太多,被迁怒得吃了一瞪,少女踩着木屐呱哒呱哒跑得更快。
“哎!你的找零?”老板匆忙递出一把纸钞,夏油杰动作快,接过去挥挥手,分开人海追上去。
老板站在柜台后摸摸有点秃的前额:“年轻可真好……”
小情侣们闹起别扭也格外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