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你怎么回来了?”认识他的隐像是看见主心骨似的聚上前:“我们正在清理……你有主意吗?”
“不着急清理。先灭火,警戒。然后,来几个人,和我进去。”
找到产屋敷耀哉和他的妻子女儿。
距离爆炸发生已经过去数小时,夜色浓到极致。夏秋之交黑夜长度接近白日,再过去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这场人与鬼之间纠缠已久的战争也该终结。
我得找点事做,不然该怎么熬到天亮?
青年带队冒险冲入爆炸之后危机四伏的本部庭院,触目之处尽是焦土。整片住宅面目全非,土层松动,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大概方位在这边,跟我来!”
爆炸面积太大无法确定中心点,只能根据不远处山脉的走向确定曾经的建筑物坐落,他们在高温未退的灰烬中艰难翻找。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全凭人力搬运一桶又一桶水防止火势继续向外蔓延。
只能片刻不停的忙碌才不会去想……
“这儿是池塘!”终于有隐辨认出泥土的区别,他高声呼唤同伴,分头搜寻的人迅速赶过去:“是塘底才会有的泥!池塘前方就是广间,主公……”
他们面前只有一处爆炸造成的凹陷。
少数残垣断壁还燃着火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找!不管怎样,我们当尽人臣之责!”不需要命令,进入废墟的隐们低头用手在泥土中摸索。
“嘎啊!虫柱胡蝶忍阵亡!”山脊另一侧飞来的鎹鸦盘旋在头顶,送来迟滞许久的消息。胡蝶忍啊,微笑着不知救活多少性命的美丽少女。无数人鼻根一酸,急忙低头默默擦泪。夏油杰胸口硌了一下,就好像突然多了处空洞。
那是源千岁的好友,源千岁呢?
不等众人从噩耗中缓过气,又有鎹鸦飞来报丧:“霞柱时透无一郎阵亡!不死川玄弥阵亡!”
柱,就是鬼杀队的支柱,也是鬼杀队最强的剑士。
第三只鎹鸦紧跟其后。就在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之刻,这只鎹鸦大声报信:“上弦之二童磨伏诛,上弦之一黑死牟伏诛,上弦之六伏诛!”
欢呼声如同海浪奔涌,夏油杰只觉脚下有些软。
上弦之二,童磨……偶然同名?还是就是纠缠源千岁的奇怪男人?
他勉强保持站姿,不让自己往坏的方向胡思乱想:“把这一片土带出去,撤!守紧宅院四周。”
来不及继续寻找。
天马上就要亮了,随着上弦鬼逐一死亡,这座仅存一夜的无限之城迟早会从空中坠落,留在下面的人没必要再做无谓牺牲。
曾经的严守纪律与无间合作展现出奇迹般的默契。随着一声令下,隐们连动作都完全一致,用衣衫兜起脚下土壤快速撤离。
“这是?!”守在外面警戒的隐看着他们各个灰头土脸抱着一怀焦土,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后红着眼眶饮泣。
主君……
东边的山谷里星光隐没,高悬人类头顶的鬼物城池发出破碎声,仿佛不堪重负般落下片片碎块。
“它要掉下来了!剑士们成功了吗?”一声又一声焦急问询远远近近,等待了一夜的青年努力让自己冷静:“准备救援!催促藤下家把所有能请来的医生能买来的药物都送来!”
很快有人领命带着鎹鸦和信物离去,一夜未眠精疲力竭的隐们用最快速度组成运输队,剩下部分依照平时编组列队等待城池落地。
一阵让人齿根酸涩的椽榫摩擦声后,无限城轰然溃散。数不清的坠落物遮挡视线,一时无法确认站着的都有谁……战斗竟然没有结束。
“所有隐!退后!”夏油杰爬上一堵墙,远远看到一个异形被还活着的柱和剑士们团团围住。
鬼王?
那个异形也看到了守在外围的隐和站在墙头眺望的青年。
稀血?吃掉的话,一定可以补足伤势。
浓重血腥味瞬移般侵入眼前,夏油杰向后一倒就地翻滚躲开棘刺般的骨鞭触手:“跑!有多快跑多快!”
意识到不能让这玩意儿吃到人,他在躲避间向更多隐示警。
温柔坚定的水波张开保护层,没能坚持太久,仍旧有效保下更多反应不及的隐。富冈义勇挡下鬼舞辻无惨诡异的一击,为隐们逃跑争取时间。
“这里有毒!带着隐去疏散附近居民!”
满头是血的炼狱杏寿郎高举手中日轮刀支援战友:“夏油,保护普通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无法形容的战斗——如此可怕,如此让人无法忍受。每个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谁身上不沾着血和尘土。
虚弱,衰竭,山穷水尽之中他们拼命从灵魂里挤出光与热,想要提前点亮迟迟不来的太阳。
“按照队形散开,一半搜寻伤员一半疏散平民。”他咬着牙扭头带领隐撤退向更远处去。头顶鎹鸦盘旋——“蛇柱伊黑小芭内阵亡!恋柱甘露寺蜜璃阵亡!”
忍了一夜没出声的隐们再也忍不住,边哭边翻,边哭边找,边哭边把离得近的平民从家里拉出来抬远。
“炎柱炼狱杏寿郎阵亡,岩柱悲鸣屿行冥阵亡,剑士灶门炭治郎阵亡!鬼舞辻无惨伏诛!嘎啊——!鬼舞辻无惨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