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害怕未知,恐惧会传染。
能够坦然面对的人是少数,现在大家只是惴惴不安没有做出更极端的事,因为他们尚且不知道芬妮的尸体袜子里发现了鱼鳞。
否则,邪恶力量降临之说就会实锤。
玛丽提到,“我已经和文森特‘好好’聊过了,他表示不认识芬妮小姐,更没有去过南安普顿。如果对他抱有怀疑,他愿意配合任凭搜查。”
查了吗?
肯定要查。
文森特身上没有伤痕,而他的房间里也找不到芬妮小姐丢失的保险箱钥匙。
但尚且不能完全解除文森特的嫌疑,因为一把钥匙太小了,距离芬妮失踪过去几个小时,足够让人把钥匙藏到游轮的某个角落。
“我去二楼的空客房瞧了瞧,那就像是一间没有人入住的普通房间。”
迈克罗夫特希望闲着但没能闲着,他去了疑似芬妮坠海的位置查了一番。
门窗没有蓄意破坏痕迹,地板、窗框、床单上没有留下脚印、发丝等证据。没有暗格、密室等不确定因素存在,但要提一句,它的隔壁两侧都是没人居住的客房。
“客舱的隔音不错。我问了其他房间的住客,没人在昨天夜里听到异响。”
迈克罗夫特必须夸赞,如果文森特与芬妮真的去了空房约会,两人深得秘密约会的精髓。
一切似是回到了原点。
美国牧师文森特没有嫌疑,又是谁夺走了芬妮小姐脖子上的钥匙?
“总有哪里不对。”
迈克罗夫特不喜欢以直觉做判断,但他觉得芬妮的死亡存在一种违和感。
“芬妮之死与按照剧本的复仇套路来杀人总差了一些什么。严格说来,死亡起因就不对。目前所知,芬妮只是一个普通姑娘,没有助纣为虐搞过屠杀。她和人鱼复仇中第一个被杀死的屠岛大将军完全不同。”
起因不同,为什么有了相似的死状?
玛丽看向了船外的滂沱大雨。雨下个不停,天色却比上午亮了几分。
“罗曼夫人,听闻您有过一些出航经历,不知您对海上的天气有多少了解?这场雨最快什么时候会停?”
“大海变幻莫测,天气更是无常。”
迈克罗夫特反应极快,天知道他并没有太多航海经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并非‘罗曼夫人’的设定里的常年出海,而只有少年时期与父亲、弟弟一起游历欧洲,其中玩得最欢快的必是歇洛克。
现在,肯定不是回忆时分。
迈克罗夫特一念间已经猜到什么。“明顿先生,您想要亲自下海,或是去船舱外面爬一圈?”
“这是没办法的事。”
玛丽丝毫不担忧下水会暴露身形,她看过轮船上的潜水供养设备了。与后世的贴身潜水服相比,现在穿了粗笨的氧气装备,根本分辨不出你是人、是狗、是魔鬼,更别说能分清男女。
目前,需要担忧的是水下能见度。
没有电筒等设备,只能借助自然光,而希望天色快放晴。
玛丽不太乐意爬上爬下,但不得不去,她稍稍解释为什么必须去船底与船舱外部。
“芬妮的头发缠在船底铁杆上,哪怕水手们说没有用缎带等人为手段打结,但只有看过才能做更精准的判断。
也许,会是某种特点的打结方式。另外,假设有一个凶手将芬妮的头发缠在船体,凶手水性再好也要回到船上,爬上船的过程中说不定会留下痕迹。”
瞧,这就是他不喜欢从事调查工作的原因。
迈克罗夫特就是不喜欢东奔西走,更不提上山下海。
此刻,他真诚赞美身边的人,“不论是刚刚当机立断地放枪,还是等会下水实地勘察的求证,这都体现了您的品性非凡。明顿先生,您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什么怀疑明顿不是男人?
当下,迈克罗夫特毫无如此想法,哪位女性说开枪就开,又是说下水就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