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接过了文件袋,回以最诚挚的道谢。
她没有顺带嘲讽一波迈克罗夫特自食其言、朝令夕改、反复无常的行为。
情报到手就好。
给个笑脸,下次还能继续合作。
但,文件袋里面的内容很难让人笑出来。
其内容主要分为两部分。先是提到了近半年来,德国境内诡异的动物被害案件。
其离谱程度,参照扔到席勒雕像上的那只死公鸡,主要不是动物死得有多凄惨,而是它造成了多么不良的影响。
包括死公鸡案在内,从六月初至十一月间,一共发生了四次重大节庆时期动物死亡。
有宾利提到过的啤酒节野狗被杀,有圣母升天节的黑猫被吊死,有圣灵降临节一只毛驴发疯猝死。
这些动物死亡前后,当地并没有人类遇害。驴、猫、狗、鸡的死亡方式、死亡城市都不尽相同。
“最新的消息,这四只动物的死亡有一个相同点。”
迈克罗夫特在死公鸡事件后向其他三起事故的发生地去了信,昨天得到了回信。“动物的尸体上都出现过一根黑色渡鸦羽毛。”
黑色渡鸦羽毛,也在此次的废弃教堂地下血室中,在断指的附近被发现。
这不可能是巧合。
玛丽看着文件记录,驴子与黑猫的死亡没有找到相应凶手,也没能找到是谁投放的动物,但啤酒节的黑狗被丢弃在啤酒桶里,当时是找到了闹事者。
闹事者是一个酒鬼,因为啤酒口感与店家发生了纠纷,而想要蓄意恶心店家。
店家抓到闹事者后肯定想索要赔偿,却被酒鬼逃走了,后来没能再找到人。
回头再看,那是简单的酒鬼闹事吗?
除了动物死亡案之外,黑色羽毛还出现在其他案件中。
今年年初,威廉一世刚刚在法国凡尔赛宫登基不久,柏林的一家养老院有对老年夫妇失踪。
济贫院院长报案,希望警方能尝试着找人,但一直没有回应。失踪的老汉斯夫妇患有痴呆症,记忆力严重衰退,之前就有多次迷糊跑出院的记录。
以往,老汉斯夫妇会在迷糊中前往最近的邮局。
两人的独子在战争中死亡,根据他们迷糊的说辞是要去邮局等孩子寄信回家,但忘了再也不可能收到儿子的信。
一月末,在老汉斯夫妇俩失踪当日,有邮递员表示曾经看见他们邮局附近出现,但没有太过留意其行踪。
之后院方派人来找,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找到罹患老年痴呆症的老夫妻,却在邮局门口的路灯下方发现了一只空白信封。
“那根灯柱,是失踪老夫妻徘徊的地点。空白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两根黑色渡鸦羽毛。”
迈克罗夫特没能获得那封羽毛信,因为不受重视,信封连带羽毛早就被当成垃圾清理掉了。
当时,也没有人将黑色羽毛与老夫妻的失踪联系起来。
之所以记得信封一事,也是因为它装着羽毛也没有信纸,这件事有点奇奇怪怪的,是在警局的案卷中留了一笔。
玛丽神色严肃了起来,老汉斯夫妻的失踪是在一月末,比动物死亡事件早了四五个月,距今也过去十个多月。
期间又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失踪呢?比如妓.女、流浪者、被遗弃的孩子等等,那些生活在贫民窟的人即便是失踪,却也很难被大多数人意识出了问题。
谁会留意到黑色羽毛,哪怕有所留意,但又可以向谁寻求帮助呢?
再联系到废弃教堂地下室,那整间房被涂满了血色图案,是使用了失踪者的鲜血吗?
“今天午后就能有初步尸检结果,巴顿警长说会派人送来。看时间,大概也就是半小时之内。”
玛丽一早就去了警局询问做尸检的医生,是被告知以目前的科学鉴定手段极难断定被地下室里的骸骨与残肢身份。
她也理解,因为没有办法检验dna,甚至都无法完全确定总共死了几个人,只能得到一些粗略数据。
这些数据对于寻找失踪者帮助很小。
例如老汉斯夫妇这样的失踪人群,早就没了时不时关心其生活动态的亲朋好友。
有的人哪怕遭遇了残忍凶杀,却也是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没有人确定他们已经死了。
这种悲哀又能为几人所感知?
玛丽并不多愁善感,她由此联想到另一点。
“有点奇怪,老汉斯夫妇和小拉尔夫,对比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受害者类型。”
即便没有闯入废弃教堂,小拉尔夫遭遇意外没能按时回到英国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发现。
拉尔夫参赞极度溺爱儿子,他绝不会停止寻找小拉尔夫的踪迹,这与没有亲朋好友的老汉斯夫妇截然不同。
另一种不同。老汉斯夫妻患有老年痴呆,而小拉尔夫携带了护卫,两者的防御力量差别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