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满眼期待,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仿佛只要迈克罗夫特稍稍点头,伦敦经年弥散的薄雾都会在顷刻间尽数散去。
「别看了。再看,我也不至于意志如此不坚定。」
迈克罗夫特非常清楚应该要据理力争,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被说服的人,何况做医生才能占据主动权。
奈何,黄昏的阳光太惑人。
他面对逆光中的明顿先生,有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吧,如您所愿,您是医生。”
迈克罗夫特话一出口,理智迅速回笼。
怎么回事!他居然因为明顿先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就纵容对方了?
玛丽即刻给出灿烂的笑容。“谢谢!福尔摩斯先生,您果然最好了。”
这话很对,他对明顿先生可以说是有违常理得非常好。
迈克罗夫特却克制住了,没有再轻易地表露出喜悦情绪。做人,应该让理智占领大脑的高地,而不是放任感情一而再地……
等一下!
明顿先生在做什么?
下一刻,迈克罗夫特只觉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西装衣领。
这种轻轻抚摸的动作,不再是抚平衣领上不存在的皱痕,而是要穿透衣服触摸身体了。
玛丽手上的动作可能不够正经,但她的表情不能更严肃。
“请放心,我一定会尽职饰演医生。在需要帮您检查伤势时,绝对不会不好意思解开您的纽扣。瞧,论演技,我一定是专业的。”
迈克罗夫特:他哪有伤?早年受的伤,真的已经痊愈了。
眼下,不得不怀疑真正有病的究竟是谁?明顿先生的被活埋后遗症还好吗?失忆是好了,但是不是造成其肆无忌惮的性格?
“这是在外面!”
迈克罗夫特一把握住了那双作乱的手,“明顿先生,您大可不必入戏得太快。”
“嗯嗯,您提醒得很对,我要注重病人的情绪。”
玛丽状似乖巧地虚心接受,被握住的手也不着急挣脱开,而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注意的,下次不在外面,至少在马车上。”
不,请不要让他对马车也展开奇怪的联想。
迈克罗夫特对思维的控制力更上一层楼,没有让它随意发散,而一种危机意识油然而生。
一年多以前,他面对明顿先生的试图扒衣服检查,还能坚定退避,从柏林退回伦敦。但现在是已经妥协了?认为外面不行但退到马车上可以吗?
不行!
福尔摩斯该有起码的底线,不能一退再退。
再这样下去,从外面退到房内,而房间里可能会有床的存在。哦不,不能再联想了,联想最后他会退到位于人下的场面。
“怎么了?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剧情设定吗?”
玛丽疑惑地看着眼神骤变的迈克罗夫特,他怎么就突然间神色似枯井无波了?
难道自己一不小心逗过了火?矜持的福尔摩斯先生认为马车还算是外面,必定要在屋内检查伤势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