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烘干了毛发,祈九重新为十一缝制小衣服,上次做的全都小了。

最后十一穿着新的小背心,趴在祈九肩头和他一同睡下。

半个月后,祈九修习阵术的进步飞快,已能布下中阶水准的阵法。

对常人来说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背下的阵位,在祈九这里没有丝毫难度,且绝不会出错。

何长老每日红光满面,若非祈九身份特殊,他定要走到哪都带着他,告诉众人这位天资卓越的弟子,是他的徒弟。

而这半个月里,祈九再没有见过沈清辞,那天晚上他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祈九的幻觉。

十一倒是长了好几圈,逐渐脱离幼兽的体态,原本漆黑的瞳孔隐在黑暗中时,偶尔露出一丝暗红的光芒。

给它穿的小衣服也重做了好几次,祈九每每见它必须蜷缩起翅膀,趴在窗口看外面,就觉得心疼,好在十一向来乖巧。

祈九已学会炼制辟谷丹,还能炼出不同口味的来,比如红烧牛肉味、小鸡炖排骨味、白灼大虾味等等,而十一最喜欢的,竟然是糖炒栗子味。

他一边喂十一,一边挠挠它的下巴:“想不想出去玩?”

十一突然出现,定会引来旁人的注意,但他可以趁着晚上人少带十一出去,药田里到处都是大片的灵植,要藏身也容易。

可十一并非真正的幼兽,它才不想出去玩,吃完祈九手里的丹药,熟练地在祈九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祈九见它不动,便暂且作罢,拿出一把小剪刀,捏住十一的肉垫帮它修剪指甲。

晚一些的时候,燕洲来找祈九。

祈九近来沉迷阵法,两人已有好一阵子没一起炼丹了,燕洲在院子里喊了祈九一声,快步走近推开留了一条缝的窗户。

祈九立刻把十一藏在桌下,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燕洲未察觉异样,兴奋道:“阿九,明日我们一起去碧霄峰吧!”

这么隔着窗户说话不方便,祈九关好房门来到院中:“去碧霄峰做什么?”

“明日碧霄峰有一场课,门派中各峰所有弟子都能参加,”燕洲神色激动,“谭长老亲自授课,虽只有一个时辰,能学会几个防身的招式也不错。”

各峰之间偶尔也有对外的课程,如藤合峰会传授常见灵植的用途,这类知识不论灵根谁都能听,学会了总有益处。

祈九起了兴趣:“授课?什么时候开始?”

“辰时。”

他和燕洲约好明天一同去,两人一段时间未见,随后在院子里聊起各自的修习来。

燕洲话痨且健谈,越说越兴奋,几欲当场拉着祈九一起去炼丹。

祈九的房中忽地一声轻响,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燕洲扭头:“什么声音?”

“应该是桌上的东西没放好,”祈九面不改色,“被风吹的。”

他朝窗口看了一眼,燕洲再次邀请他去朱璃峰时,祈九便婉拒了:“我还有些别的功课要做。”

燕洲没有勉强,起身道别:“那明天见!”

待他走后,祈九回房一看,丹药瓶滚落在地,十一立在一旁抬头看他。

时间一长,祈九已能隐约猜到十一的心情如何,他伸手抱起它:“不高兴?”

只要他抱自己,十一什么情绪都没了,安静靠在祈九怀里。

夜间,沈清辞悄然出现。

他这次有了经验,先用爪子把身上的小背心勾住脱下来,再化为人型,兽态时的毛发则化出一身纯白的衣袍。

祈九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沈清辞惊喜道:“你回来了!”

沈清辞略带心虚,他不是回来,而是一直都在。

他怕祈九发现十一不见,按着他不让他从床上起身,就这么压低声音和他说话。

“九九,最近有没有想我?”

沈清辞上回出现时,也这么问。

他行踪神秘,且不愿透露半点,祈九起了点莫名的情绪,回道:“没有。”

实际是想了的,他在这个世界里挂念着并忧心其未来的,只有沈清辞一个人。

沈清辞一时无言,伸手碰了碰祈九的发丝:“在生气?”

祈九既然喜欢他,又怎会不想他呢?一定是在说气话。

祈九想了想,说:“没有生气。”

然而他片刻的迟疑,让沈清辞更加认定他在口是心非。

沈清辞侧靠在祈九身旁,声音又轻又缓:“再等等,我……”

他一直都想带祈九离开,可近来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越发地犹豫了。

他一直认为,祈九是喜欢修炼的,尤其是在与祈九真正亲密相处之后,见他日夜乐此不疲研究各门法术,并且从不会因此而紊乱灵气,可见他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适合。

祈九在门派中过得也自在,有师父有好友,有能让他好好修习的地方和条件。

一旦离开长云派,沈清辞无法保证自己能给祈九这些,祈九或许会不开心。

于是他才犹豫,而他本人仍是失踪状态,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需寻个合适的契机。

还有沈谓对他虎视眈眈,觊觎他的神兽血脉,不管离不离开长云派,他都得尽快解决这个人。

沈清辞满腹心事,牵过祈九的一只手轻轻握住:“我一直都在你身旁,只是未曾现身而已。”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祈九没有挣扎,翻了个身面朝沈清辞:“我觉得……”

他言辞吞吐,沈清辞屏住呼吸:“怎么了?”

祈九认真道:“你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应当是自从沈清辞莫名失踪又突然出现后开始的,即使祈九只与他见了两次,也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祈九说不出来这变化具体是什么,总之觉得沈清辞和以前不一样了,比如上回他凑过来碰自己的额头。

在祈九的认知里,这是一个有一定限度的亲密动作,很多不同关系的人之间都会有类似的行为,他不知道沈清辞属于哪一种。

“哪里奇怪?”沈清辞轻声问,相对的姿势让两人离得很近,祈九什么都察觉不到,沈清辞却不一样,微垂的眼眸中隐约显出一丝暗红。

祈九看了他一会儿,得不出结论来,于是放弃:“我不知道……”

他重新摆正身体躺好:“我想睡觉。”

得知沈清辞安然无恙,祈九便能放心了,他最近修习的东西越来越多,也需要保持充足的休眠才行。

沈清辞没动,只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