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是跌落悬崖后尸骨无存的琴莱的坟墓。
一座是至今不知尸骨在何处的关强的墓。
还有一座是、在十几年前,被当他人火化的关钧的坟墓。
那一年,关作恒把骨灰了回来,挖了个洞,把骨灰洒在关强的墓中,和湿润的黑泥融为一体。
老房子已经彻底败落,两扇门被风吹垮,间只剩一些蛀虫的木家具。老核桃树下落了大量的枯叶,有村民看人不在,就来摘了山核桃走。
扫完墓,没有久待,就坐飞机回了春城。
关作恒自己开了家食品公司,做了实验室。他一面装修房子,一边把小叔接到身边照顾。小叔人很安静,除了吃饭,实大多时候都可忽略掉他,周进繁也不觉得小叔在会打扰他们。
罗航来拜访过两次,看他小叔这么爱画画,除了画画,就是打扫家,便带他去养老院当义工。没有工资,但可在养老院三餐。
托周昆的关系,周进繁在春城找了一份稀罕的工作——西语老师。
班上有个上小学的小朋友,都是对小孩儿求颇高的家长送来的。
因为学生年级都不大,工作并不忙碌,周六周日两节课,一个月拿八千块的固定薪水,他时间接点翻译的工作,或者干脆不工作,跑去桌游吧玩。
不到两个月,他就跟人老板合伙开了一家新的剧本杀店。
到次年春末,春城的蓝花楹快落光了,周进繁搬了新家。
特意搬到了离自家远一些的滇池附近,免得周昆整天过来。还刚好可一出门就看海鸥。付靓和宋晴母俩不住这边了,她们住到了城区去,房子是付时唯花自己的钱买的,付了首付。
周进繁去过,不太大的三室。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记得,前他第一次去付家,现付时唯家就像个庄园,那么大——
竟然还在普洱有自家的茶山,咖啡园,果园。
付枫被抓后,被罚得倾家荡产。而付时唯还动上缴了付枫转移到国外的资产,选择回国自己打拼,养妹妹和母亲。
他不在本工作,周进繁很难见得到他,甚至很难打一次电。
周进繁有时候带关作恒去付家吃饭,宋晴还是老样子,好像记不得关作恒,但是会给他们做饭吃,她做的一些菜风味很特殊,感觉什么菜系都不像,更不像朝鲜那边的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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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靓内,不愿意出门工作,加上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落魄至今也不肯出去谋求生计。于是周进繁给她支招,让她开了个微店给人算塔罗。算一个八十八,生意竟然不错,每个月在家躺着都能赚五千,给妈妈买核桃吃。
付靓悄悄给周进繁:“她很爱吃核桃的。”
周进繁就看关作恒。
他毫无波澜坐在餐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进繁道:“上次,我去笠县,就是他老家,摘了点山核桃回来,晒干了还没吃完,改天我给你们带点过来。”
正在做针线活的宋晴似乎听见了,扭头看他,周进繁朝她微笑,手指间,银戒泛着耀目的碎光。
“你哥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不知道,他公司很忙的,有年假才能回来。”
付时唯五月份回春城的消息,还是付靓给他的。
周进繁约他一起吃饭,在家附近吃他们前爱去的那家傣餐。付时唯瘦了一些,眼底乌,似乎前些年就能看见他眼下的黑眼圈了,但到今天,周进繁才看得真切,不免有些心疼:“你回来都没跟我,我不跟你打电,是不是隔几天就回去上班了?”
他低头喝着店的黑茶,“唔”了一声:“关作恒应该不太想让你见我吧。”
“……”
“你应该没有他联系方式吧,你怎么知道他不待见你!”
“看出来的。”
“他不针对你。管是谁,只是我身边出现的,稍微端正点的男性,他看谁都不顺眼。”周进繁,“对了,你记不记得张问东?”
“谁?”
“就那个啊,我们前在他店玩桌游,叫他东哥啊。我回来又碰见他了,然后我跟他一起开了家沉浸式剧本杀店。他防得跟什么似的,那几天班都不上,贴着我去店。”
周进繁暗自埋怨:“真的是牛子大心眼小,”
付时唯不知道该做何表,笑了一下:“那他现在在哪?怎么没贴着你。”
周进繁叹息:“他开公司忙啊,不过现在应该在派出。”
“嗯?派出?”
他解释道:“我干妈有时候会拜托他帮忙破案来着,专门请他去。真不是我吹嘘,我们去年回春城后,整个市公安的破案率都增加了……少百分之十。破不了的案子,我干妈就去找他。”刚开始郭宇菁还有些不好意思,居然找个小年轻破案,局更不信任,因为不合规矩。
结果两次帮他们顺利破案后,马局长大为改观,竖起大拇指:“小关干什么的?开什么公司的?怎么不来我们这上班啊!”
周进繁起这个,显然是很自豪的,觉得自己当不刑警,老公办刑警破案,也是一样的,回来给他讲故事听,就像干妈对他小时候做的那样。
更晚一些,他带付家兄妹去了自己投资的剧本杀店,沉浸式的日式推本,一天一夜,人均800玩一次。
他提前给关作恒了信息,随后把手机关机。
他人缘好,开这种店开始实靠的就是人缘关系,现在慢慢做大了,尤是周末,生意更旺。他经常会带朋友过来玩,头一次就给人免单,然后一张打折卡,让他们多带人来玩儿。
今天并非周末,倒是没什么人,晚上是在馆内睡的,早饭也是在馆吃的,经过了约莫十多个小时,推才到后。
把衣服换下来,周进繁一出去,手机刚开机,就看见关作恒坐在吧台前等自己,正去叫,就瞅见一个来店玩的士,兴冲冲问他微信。
本为关作恒不会搭她,毕竟通常他都这样,没想到今天他搭了那位美,两人了句什么,接着,关作恒拿出手机。
美扫了他的维码,笑靥如花。
周进繁怒火中烧,碍于对方是来店玩的客人,没有当场作,黑着脸拍他的肩膀。前台小哥小黄叫他:“老板。”
老板看起来心很糟糕。
随后老板跟着他带过来的两个朋友,一男一,一起走了,把关作恒抛在后头。
周进繁回去补眠,把他们送到外面,看他们坐上车,扭过头,关作恒就站在旁边。
周进繁不搭他,自顾自打开网约车软件,他虽然有驾照,但不常开车。
关作恒伸手,把他手和手机,不由分一起拽了过来:“我车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