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阳光从雕花窗棂透了进来,落在榻边,云娆一抬头,就看到坐在榻旁八仙椅上,身姿有些颓然的岑太傅。

她蓦地一愣。

云娆还记得初被温延清带回相府的那天,岑太傅虽年过四十,却依旧不显年岁,俊美刚毅,与岑煊并肩而站时,不像父子倒似兄弟。

不过几日不见,当时一头黑发的男人已是满头白发,不止容貌苍老不少,就连气色也不复当日红润。

像是短短数日,就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一样。

岑太傅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听见开门声与谈话声,居然动也不动。

岑煊似一点也不意外,领着云娆走到他身旁,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爹,我带知知回来了。”

岑太傅这才缓缓回过神,转头冲着云娆笑了下,眼睫却始终垂得低低的,像是不敢直视她。

又或者说,没有脸面对她。

无论是神态或是气色,男人的模样都与初见时相差甚远,云娆心口一紧,来到岑府之后,就一直萦绕于心的那道莫名情绪,骤然化作一股酸涩,涌上鼻头。

云娆下意识朝他走近一步,声音微微哽咽:“您怎么……”

会变成这样?怎么就一夜白头了?

是因为妻子病倒,还是因为梦见了她前世惨死,或是两者都有?

云娆说完,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好似开了闸,百般收不住。

岑煊与岑太傅双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