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赫默看不见她具体的眼神。

伊莱登扬起深色的嘴唇，轻声道：“战争是上位者的权力游戏，战争中的人性也是扭曲的。即便再是美好的事物，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极北的苦寒之地纳迦罗斯是我们黑暗精灵的家园，但凭什么同样是精灵，高等精灵就可以住在温暖的奥苏恩岛？我们就要苦苦忍受凌冽的寒风，在贫瘠的大地上为了一点点果腹的食物自相残杀？”

“这不止是血仇”

“赫默大人你知道吗，如果如果我们输了，这城里发生的一切将会在昆泰克斯古城上演。死亡如影随形，不会因时间地点的不同而消逝。总会有死者，不是我们，就是他们，变得只有那一张张死者的脸颊。”

“嘛，不过如果大人想要真正的改变这一切，我倒是能指出一条明路。”

赫默沉默了一会，低声到：“怎么做？”

“大人还不明白吗？正因为你的善良和邪恶都不够纯粹，所以才会感到痛苦啊。如果永远做到高屋建瓴，心如止水，理智到接近残酷、就不会再因见到别人受苦而煎熬了，对吗？”伊莱登似轻笑了下，“赫默大人出身于杜鲁齐，居然还有善良之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赫默无言。

又听见女术士继续说，“其实还有一条路。掌握力量者，掌握命运。当你拥有强大到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时，就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意见。神也好，精灵也好，人类也好，都在你的意志之下。”

他对上女术士投来的目光，从认识她到现在，她永远都是不着调、嬉皮笑脸、杀人如麻的女术士。赫默从未见过她平静，更别说如此深沉的模样。

迎着海风，赫默在想着伊莱登的话。

忽然间，她唤了他的名字。

“喂，赫默。”

“嗯？”

“你见过比大海还深的蔚蓝吗？”伊莱登忽然说。

伊莱登弯下身，两人近在咫尺，他可以看到她眼睛里的星光。

比大海还要深的蔚蓝？那是什么样的颜色？赫默摇头。

“我见过。”

伊莱登转身离开，走向沦为地狱的阿纳海姆城。

只剩下赫默一个人徘徊在地狱的边缘，思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