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喝杯茶,或者姑娘弹个琴?”
在两人左侧的案桌上,摆着一张琴,琴弦凝着清冷的月光。
态真正打算倒茶,外面的婢女恭敬说道:
“姑娘,方才公子的下人嘱咐奴婢,说不能给公子饮茶,公子肠胃不适,他们担当不起。”
孙乾知道,他要真在这楼里喝了茶,这两太监回去,准得挨一顿板子。
“算了,还是听姑娘弹弹琴吧?”
态真只得放下茶杯,目光落到琴弦上,觉得自己展现的时候到了。
能来这院中的,都是显贵,观止楼靠着他们有口皆碑。
她笑了笑,命婢女上了笔墨,将蜡烛移近了说道:
“公子,不如您来赋诗一首,小女子填曲,给您弹唱?”
呵,还有这份本事!
可惜孙乾写诗的本事平平,只得推脱:
“我写不好,又不知写什么,你随便挑个曲子奏来便可。”
态真笑道:
“写月色也行啊,您遇着我,没有想写的么?或者写您家中那位?”
孙乾一笑,想起身怀有孕的洛妃,接过笔:
“我不会写,但有一词,想请姑娘写成曲调。回去后,也好唱给她听。”
态真震惊了,这还是个有情的男子?
她心中涌出一股酸涩之感,说不出的羡慕之意。
在孙乾的前世,那叫吃了一嘴的狗粮。
孙乾在纸上写了一首苏轼的《洞仙歌》: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曲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写完之后,孙乾给态真读后,态真怔在远处许久。
“这,这是公子所作?”
“不是,这是个叫苏轼的人写的。”
“为何未曾听闻?如此才情,难道在我大庆没落了不成?”
“并不是,其中原因一时难以说清。”
见孙乾眉头皱起来,态真也不好多问,拿了词填写曲调去了。
没过多久,江月楼上边想起了琴声。琴声并不大,但以清朗的女子和琴而唱,便有了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