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登时起了杀心,丛霁不久前才杀过人,他若趁现下四下无人将丛霁除去,便不会再有人无辜死于丛霁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岸,距离丛霁的软榻尚有一段距离。

他伏于地面,因鲛尾之故,只得匍匐前行。

须臾,他逼近了丛霁,丛霁眼下青黑,显然近日不得好眠,是因为忙于处理雁州之事罢?

他收回思绪,伸长了手,十指尚未触及丛霁的咽喉,赫然听得丛霁道:“你上岸来作甚么?”

他心魂未定,心虚地收回了手,佯作镇静。

丛霁坐起身来,再度将温祈送回池水当中,并揉着温祈的发顶道:“你乖些,勿要再自己上岸来,你若是上得岸来,却回不去,朕若是睡沉了,未及发现你的困境,你将有性命之虞。”

温祈乖巧地颔了颔首:温祈遵命。

他愈发不懂这暴君了,为何这暴君待他如此温柔?

他双掌托腮,手肘抵于池畔,凝视着沉沉睡去的暴君,百思不得其解。

暴君倘使是为了长生不老,将他吃了便是了;暴君倘使是为了他的颜色,将他宠幸了便是了。

难不成除却这两样之外,他尚有旁的功用?

第9章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暴君分明有寝宫可安寝,为何要屈就于这小小的软榻?

且这暴君身量甚高,不得不曲足而眠,应当不如何舒服罢?

他见这暴君眉眼舒展,身体松弛,很是奇怪,这暴君瞧来毫不设防,是不将他于眼中,认为他并无行刺的胆量?亦或是压根不曾想过他怀有行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