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哑然,苦思半晌才道:“我亦不知。”
大概是因为自己乃是暴君,温祈认为自己不该延续暴戾的血脉罢。
断子绝孙固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亦是他的报应。
“朕答应你,若你能夺得会元,朕便不选秀。”丛霁并未露出些许异样,轻抚着温祈的背脊道,“寐善。”
温祈惊喜地道:“当真?”
“当真,朕一诺千金。”丛霁忽觉倦怠,低语道,“朕定当断子绝孙,如你所愿。”
温祈并未听清:“陛下说了甚么?”
丛霁眉眼颓然:“当真,朕一诺千金。”
温祈追问道:“这一句我听清了,后面那一句是甚么?”
“无关紧要,不过是朕的自言自语罢了。”丛霁言罢,弹指将这丹泉殿内的烛火尽数灭去,今日无月,只余下廊道上的长明灯攀着窗扉幽幽漫入。
温祈猝然间坠入了昏暗之中,忽觉丛霁似有不妥,急声道:“陛下适才溺水,是否有何……”
丛霁打断道:“朕安然无恙,朕乃是习武之人,区区溺水,早已复原了。”
温祈放心不下,借着微光,直直地望着丛霁。
丛霁近几日奔忙不休,未多久,便睡了过去。
他发了一个梦,梦里的母后并未被毒死,而是端坐于紫檀木所制的圈椅之上,失望地道:“你缘何变作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