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灭了灯火,失了星月,于昏晦不明之中,丛霁是否能勉为其难将他当作女子?

双手一被打湿,丛霁立即为他将双手擦干净了。

他望着丛霁,继而扑入了丛霁怀中。

“寐善。”丛霁强令自己入睡却不得,足足一个时辰后,他依然神志清明,嗜血之欲流窜着,使得他急欲杀人。

他打量着温祈,一时间无法确定温祈是否当真已睡熟了。

又忍耐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松开温祈,蹑手蹑脚地出了丹泉殿,直抵天牢。

天牢内恶臭难当,死囚皆是分开关押的,他进得一死囚的牢房,利落地将右手五指插入了死囚心口。

血液的温热以及气味压制住了嗜血之欲,他一面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拭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一面转过身去,欲要回丹泉殿。

他将右手擦拭干净后,一抬眼,赫然瞧见温祈立于牢房外头。

适才他杀人的情状与他满手血腥的模样想必已尽数入了温祈的双目。

温祈一言不发,教他不知所措,他与温祈间的气氛沉闷得犹如置身于不透风的密室。

温祈清楚丛霁乃是暴君,可这与亲眼目睹丛霁杀人乃是两回事。

手沾鲜血的丛霁断无一丝温柔,似极了话本中无恶不作,以凡人为食的怪物。

他原不该心悦于丛霁,甚是愧对为国为民的先祖,可惜,情难自已。

第58章

丛霁佯作冷静地道:“你该当知晓,朕乃是暴君,不过杀了区区一名死囚而已,并非大事。”

“死囚?”温祈吐出一口浊气,发问道,“他犯了何事?”

丛霁答道:“他曾是一教书先生,有些才学,却是人面兽心之徒,见邻人的妻女颇有姿色,趁邻人从军之际,杀了邻人的老父,进而霸占了邻人的妻女,甚至还逼那对可怜的母女卖春,致使母女二人成了村中人尽可夫的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