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追了上去,一把扣住了温祈的手腕子。
温祈为夜风所包围,寒气入骨,被迫平静了下来。
他身为温氏之子不应心悦于一暴君,所幸理智始终占了上风,使得他并未向丛霁表白,他还不算太过狼狈;所幸丛霁并未心悦于他,要斩断这段相思应当容易许多。
他回过首去,扫过丛霁的面孔,继而一指一指地掰开了丛霁的手指。
“温祈……”丛霁唤了一声,竟听得温祈展颜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登时语塞,又听得温祈疏离地道:“陛下,我与陛下非亲非故,自今日起,我与陛下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他眼睁睁地瞧着温祈渐行渐远,不知该当如何挽留。
温祈径直回了丹泉殿,他明白自己终归舍不得丛霁,否则他适才该当让丛霁送他出宫,而非保持距离。
他抱足坐于池畔,埋首于膝上,心道:再过些时候罢,待我对丛霁的相思淡去,待我做好远离丛霁的准备,我便出宫去。
待我出宫,我便能遇见更多的人,不会满眼都是丛霁。
我既已断了袖,绝不可耽误了无辜的女子,索性寻一合意的男子成亲过日子罢。
丛霁不过是一暴君罢了,定有男子能胜过丛霁千万倍。
丛霁……
丛霰与丛霁有三四分相像,不知丛霰是否断袖,倘若丛霰是断袖,可能瞧得上我?我不如试试向他自荐枕席?
不对,将丛霰当作替代品的想法是不对的,丛霰不该是丛霁的替代品,丛霰亦替代不了丛霁,无人能替代得了丛霁。
还是寻一个与丛霁无半点相似的男子为好。
他胡思乱想着,最终,全副心神归于空白。
他瞧着不见波澜的池面,又似乎甚么都未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