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到如今,温祈应当已不在意他是否会自残了罢?

他勾唇一笑,掀开衣袂,狠狠地往自己左臂一划,伤口当即血流如注。

实在畅快。

他席地而坐,毫不在意地扫过深可见骨的伤口,转而环顾四周。

四周的绿竹已然倒下大半,横七竖八,显得有些萧瑟。

而他的血液正漫入绿竹之中,将绿竹染作猩红。

流逝的血液带走了他绝大部分的体力,教他不由恍惚起来。

他倘若并非暴君,他倘若向温祈求爱,温祈应当会答应罢?温祁倘若答应了,他便可将温祈封作皇后,与他相伴一生。

求爱……皇后……

是了,他之所以会生出将温祈收作娈宠的念头,并非为温祈的容颜所惑,更非出于欲念,而是在不知不觉间对温祈动了心。

他先前不识情爱,才会愚蠢得连自己心悦于温祈都不知晓。

可心悦又如何?

如他这般的暴君,并无资格心悦于温祈,更无资格向温祈求爱。

纵然他并非自愿,他的所作所为便是暴君,这乃是铁铮铮的事实,不容辨驳。

即使他有了这个觉悟,他脑中仍是浮现出了自己与温祈的洞房花烛夜。

男皇后惊世骇俗,且温祈乃是鲛人,诸臣想必不会赞成。

但那又如何?他身为暴君,若有人敢阻挠他与温祈的婚事,将其杀了便是。

温祈并非女子,史上从无男皇后,他须得着尚衣局重新为温祈设计喜服,不能按照祖制来。

或许温祈的喜服可与他的喜服一般,稍稍做些改动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