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他的左臂依然血流不止。
弹指后,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头黑犬,这黑犬应是嗅到血腥味了,冲至丛霁面前,张口便咬。
自己被这黑犬当作吃食了。
若非温祈尚未成为一代名臣,若非露珠儿尚未康复,若非母后的死因尚未查明,他做了这黑犬的吃食又何妨?
他拂袖逼退了黑犬,黑犬倒于他三丈之外,即刻站起身来,朝他低吼。
他拾起一颗石子,向着黑犬一掷,黑犬吃痛,夹着尾巴逃走了。
由于这副身体尚有用处,他不得不撕下一片亵衣,勉强包扎了自己的左臂。
而后,他摇摇晃晃地回了思政殿,并传太医为他诊治。
过度的失血逼得嗜血之欲安静地蛰伏了,他躺于床榻之上,瞧着床顶,少顷,昏厥了过去。
那厢,温祈在丛霁走后,夜不能寐,脑中尽是丛霁。
一会儿是丛霁临幸妃嫔的场景,一会儿是丛霁怀抱娇儿的模样。
丛霁……
丛霁于他而言,很是紧要。
他于丛霁而言,却是可随意丢弃的玩意儿。
他委实犯贱,急欲亲近丛霁的身体较勾栏院中的妓子更为放荡。
天明后,他起身穿衣洗漱,去崇文馆念书。
因为脑中的丛霁挥之不去,先生所讲一字都未入他的耳。
散学后,他正向丹泉殿走去,竟有一阵血腥味陡然刺入了他的鼻尖。
莫不是发生了命案罢?
他循着血腥味,费了一番功夫,到了一片竹林。
他未曾来过这片竹林,见得绿竹干净利落的切口,便知定是丛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