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执起调羹,一只一只地吃下浮元子,而后盯着空空荡荡的碗发怔。

待丛霁亦将浮元子吃尽,一人一鲛便回了宫去。

幸而一切顺利,并无刺客伏击。

回到宫中,下马车前,温祈揪住丛霁的衣袂,恬不知耻地道:“今日已是正月十五,待二月初九,我便要去参加春闱了,春闱后,我便要搬出宫去了,临别前……”

他咬了咬唇瓣,卑微地乞求道:“临别前,陛下可否施舍我一夜春宵?”

丛霁见不得温祈卑微的姿态,阖了阖眼,狠心地道:“不可。”

温祈含笑道:“陛下有不可辜负之人,是温祈强人所难了,陛下勿怪。”

言罢,他下了马车,挺直背脊,佯作无事,双目却已通红。

二月初八,他乘坐马车出宫,往贡院去了。

春闱分为三场,第一场为二月初九,第二场为二月十二,第三场为二月十五,与秋闱一般,必须试前一日入场,试后一日出场。

春闱重经义,轻诗赋,所试的内容大致与秋闱相同。

秋闱之时,他尚未成年,无法将鲛尾变作双足,是被装于浴桶之中,由侍卫抬上马车,抬下马车,抬入贡院的,而今他是自己上马车,自己下马车,自己走入贡院的。

号房一如既往地狭小,他从内侍手中接过食盒,监考官便将房门锁上了。

他百无聊赖地放空着,入夜后,房门忽而被打开了,紧接着,侍卫将浴桶抬了进来,一旁的秦啸解释道:“陛下担心主子不可离水太久,命属下为主子送了水来。”

随着时日的推移,即便三日不沾水,他亦能忍耐,但丛霁既命秦啸送了水来,他自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