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看丛霁一眼,生怕看见丛霁毫不犹豫地走出丹泉殿的情状。

“门栓坏了,劳烦陛下着人再配一根合适的门栓来,或者从外头将这丹泉殿锁上亦可,最好再将窗枢全数封死。”双目酸涩,他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阖了阖眼,丛霁的掌心猝然覆上了他的背脊。

他全然不知丛霁意欲何为,却并无质问丛霁的气力——仅仅是被丛霁施予了不含欲念的碰触,他便心荡神摇了。

他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唇瓣,以防自己发出不堪听闻的声响。

声响全数被他困于口中,使得他又难受又羞耻。

紧接着,丛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柔声道:“朕不走,朕在这丹泉殿陪着你。”

他即刻旋过身去,故作冷静地道:“陛下应当知晓陛下若是不走,若是在这丹泉殿陪着我,我这尾雌鲛便会将陛下当作雄鲛,陛下难不成默许我将陛下当作雄鲛?”

丛霁纠正道:“即便你于床笫之间充当了雌鲛,你亦并非雌鲛。”

“我的确并非雌鲛,可我却为陛下变成了雌鲛。”温祈低喃着道,“自从我意识到自己对于陛下的心意后,便再也不曾想过要寻一尾合意的雌鲛,与其共度一生。”

丛霁喜忧参半,他自然不愿意放温祈与雌鲛共度一生,与此同时,又生恐自己终究会辜负温祈。

他扬声命内侍去传太医,而后,一字一顿地道:“朕可暂时做你的雄鲛。”

温祈依稀记得丛霁昨日挣扎不休,当即愕然地道:“陛下分明并非断袖,为何要勉强自己?”

丛霁解释道:“你曾要朕不许自残,朕亦见不得你自残。”

“陛下牺牲良多,便为了让我不自残?”见丛霁颔首,温祈歉然地道,“是我教陛下担心了,我向陛下保证,尽量不自残,陛下且快些离开罢。”

丛霁复又道:“朕已决定暂时做你的雄鲛,绝不会更改。”

温祈用力地推了丛霁一下,厉声道:“出去!出去!不准再出现于我目力所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