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圆睁,望着丛霁道:“我听闻外头有动静,正要查看一番,岂料,竟是哥哥,今日已是十二月一十九,哥哥驾崩于七月一十九,足足五月又十日过去了,哥哥从未入梦来,我甚是想念哥哥,今日得见,不知该当如何向哥哥谢罪。哥哥,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从不曾觊觎过皇位,我毕生的目标乃是成为哥哥的左膀右臂。我听闻哥哥驾崩后,很是伤心,但母后逼我早日登基,我无可仰仗,只得听从母后,于哥哥尸骨未寒之时,窃取了哥哥的皇位。哥哥……”
他跪下了身来,哭着道:“哥哥,我错了,我过于无能,敌不过母后。哥哥,许再过些时日,这丛氏的江山便会为周氏所得,母后逼着我将你留下来的大臣左迁或幽禁,甚至打算随意安个罪名,将他们诛杀,我拼命地劝阻母后,勉强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而他们的官职,皆被周氏占据了,据闻新上任的周家人中有鱼肉百姓者,我却全无法子。哥哥……”
“哥哥……”他一把抱住了丛霁的双足,“哥哥,你之所以入梦来,是为了告诉我如何与母后周旋么?”
丛霁听罢丛霰的一番自白,细细地观察着丛霰,不发一言。
突然间,他瞧见丛霰松开了手,继而惊愕地道:“哥哥,你这双足是烫的,难不成我现下并非在发梦?哥哥其实尚在人间?”
他又瞧见丛霰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面颊,这面颊细皮嫩肉,一下子便发红了。
“疼……”丛霰欣喜若狂地道,“哥哥果然尚在人间,哥哥,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丛霁将信将疑,顺势扶起了丛霰,表现着兄弟情深,道:“阿霰,哥哥回来了。”
丛霰被扶了起来,怯怯地道:“哥哥不怪我么?我实乃乱臣贼子。”
丛霁摇首道:“朕不怪你,全数是那周太后的罪过。”
“母后她……”丛霰阖了阖双目,“母后不甘于当太后,我曾听到母后亲口对心腹道要做女帝,改朝换代,我……”
他微微有些哽咽:“我仅仅是母后用于过渡政权的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