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研憔悴依旧,瞧来较丛霰好不了多少。
“云大夫,你须得多加保重。”丛霁让出位置来,便于云研为丛霰诊治。
云研一探丛霰的脉象,便附耳道:“禀报陛下,六殿下已然药石罔效,陛下惟一能做之事便是为六殿下操办后事。”
丛霁并不意外。
又过了片晌,太医们接二连三地来了。
太医们逐一为丛霰诊脉后,皆与云研一般说辞,期间,丛霰还咳了几回血。
丛霁命杨太医再去熬些人参、灵芝来,企图为丛霰吊命,然而,丛霰却是阻止道:“不必了,多谢皇兄,人参、灵芝用于我这将死之人身上,未免太过浪费了。”
“若能起效……”丛霁尚未言罢,已被丛霰打断了:“国库原就空虚,与周楚之战更是耗费良多,勿要再浪费了。”
“皇兄让其他人退下罢,皇兄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可好?”丛霰处于极度的虚弱中,眼帘重若千钧。
“好罢。”丛霁示意其他人离开,留他一人坐于床榻边。
丛霰坦白道:“我有一事尚未禀告于皇兄,其实当年,我曾偶尔听到娘亲命人于‘桃面’上下毒,那毒乃是剧毒,中毒者必将七窍流血而亡,我吓得赶紧去寻皇兄,皇兄却不在,那日,皇兄溜出了宫,去集市做苦力,换了些铜钱,并用那些铜钱买了大白馒头与肉包子,皇兄是否记得?”
丛霁颔了颔首:“朕自然记得。”
他当年为了糊口,确实曾溜出宫去做苦力,但实际上,很多时候,他不过是以做苦力为幌子,拉拢重臣,以求复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