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足足在梦境中渡过了三载,由于他换了一副肉身的缘故,嗜血之欲并未发作过,他难得心态平和,而非浑身上下充斥着暴戾,但他依然记得自己杀人的情形,可有一事甚是奇怪——只消有温祈在身畔,他便觉得自己从未沾染过人命。

温祈抽长了些,可仍旧不良于行。

每逢晴日,他便会扶着温祈去外头散步。

一日,有媒婆来温府说亲,直言道:“温夫人,萧姑娘乃是跛子,与令郎很是般配,萧姑娘若能与令郎共结连理,俩人亦有个照应。”

丛霁正与温祈一道看话本,闻言,顿生不悦,立即抬眼望向温祈。

温祈置若未闻,专注地看着话本。

少时,温母推门而入,将萧姑娘的情况细细讲了,才问道:“祈儿意下如何?”

温祈摇首道:“我乃是瘫子,萧姑娘仅是跛子,与我并不般配。”

温母面色一沉:“祈儿并非瘫子,为娘的不准祈儿这么说自己。”

“阿娘,我知错了。”温祈垂首认错,“但我不想耽误了萧姑娘。”

温母并未勉强温祈:“阿娘这便将这门亲事回绝了。”

丛霁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待温母出去后,凝视着温祈道:“我的祈儿会好起来的。”

温祈霎时面红耳赤,否认道:“我才不是你的祈儿。”

丛霁不知自己何出此言,仅知面前的温祈可怜可爱。

是以,他遵从本心,他指了指温祈的额头道:“祈儿,我能吻你的额头么?”

温祈怔住了,片晌,阖上了双目。

丛霁低下首去,吻上了温祈光洁的额头。

此前,他未曾吻过任何人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