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坐进车里,启动前,顾青闻问:“今天你……”
他话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说,周阳反问:“怎么了?”
饶是心内过了千百遍,问出口时,还是犹豫了。
他不说,周阳也不着急。
“今天泼你的人叫程溪。”他说。
周阳没出声,想起她荨麻疹那次在医院撞见过程溪当众辱骂顾青闻的那一幕。如同那天地下停车场的无事发生,当下她没问程溪和他什么关系。
“店里的人报警,她被拘留十天。”顾青闻又说。
周阳说:“也好,在里面待几天,人比较清醒。”
顾青闻低了低声:“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语调乐观:“是我乐意,你不用道歉,要道歉的人是她,不是你。”
外面的光泄到里面,车里昏昏的,映得两人的谈话,透着似有若无的无力感。
顾青闻说:“你不该挡在我前面,要是是硫酸或者其他有毒物质……”
他的话里充满阵阵后怕。
“我有把握。”
他低语:“周阳,我不是在开玩笑。”
周阳笑了笑:“我也是,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
她一顿,顾青闻被她的话惊了惊。然后,她接下来的话更是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原地,让他心魂涣散。
“而且我觉得你身上不该沾上那东西,”她心想,你应该一直干干净净的,在我目之所极之处。
顾青闻不同意:“你更不应该。”
周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半晌,她笑:“不差这一次。”
笑里满是妥协与落寞。
顾青闻还想再说什么,周阳抢声道:“医生说我需要喝粥,上回在你学校食堂喝过的粥和酸菜还不错,今天你再请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