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酒意,扯住那女子的衣袖,道:“在下秦府定蜀,敢问姑娘芳名?”
“登徒子!”
他生平首次被人当成了登徒子,却见那女子娇靥一点红,正是那墙角绽放的梅花。他心念一动,只顾痴痴地看着她。也是这个女子,她的眼底没有表现出一丝讪怕,反而掩唇笑道:“就你这样,还学人家做登徒子呢!”
那是梅花香气逼人的一年。忽地,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张脸,那女人的脸那么平凡,甚至右脸上还有一道似疤痕,似胎记的月牙图纹。他摘下那一枝梅花,放在她的手心。居然还不领情地破坏他刻意营造的温馨气氛,于是,他气,他恼,她使小性子,害得一双玉足长满了冻疮。
明明毫无相比之处的人,他却觉得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温馨。
以至那日,她留书出走,他心里那般惶恐,不明为何。他知道,这个女人仅仅是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这样说,对司竹韵这么说。可是,那一刻,深入骨髓的惶恐,唯恐失去她,如失去一切般的惶恐,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疯狂策马离开相府。
茫茫天地,他喘着气,她会去哪里?她要去哪里?好在最后那一刻,他脑海中一阵清明,她放不下少淮,一定会去云梦谷!
他笑自己,三年前娶她过门,仅仅是因为主持的一句话。他不是信命之人,只是自从父母仙逝,司竹韵入宫,他的心里就亏空了一片……念着也许,有了一个孩子,自己的生命会充盈些,不过是一个念头,他已经应下了那门婚事。
可如今,他却希望用这个孩子,留下那个女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越来越迷糊,一次次地猜测她的心,一次次任由自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