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调回去吗?先说好,要是不能调回去,我多呆一天都不行,扭头就走。”舒佳富一脸不开心,这里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长尾镇的小院子,一个人一间房,住着真宽敞。省城什么都好,就是房子太紧张了,他都多大了,还和奶奶挤在一间房里,真够憋屈的。可要跟街坊邻居一比,他们家又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不过他宁愿回省城蜗居,也不愿意一辈子住在小城镇的宽敞小院里。当然,住上几个月半年什么的,倒是能勉强试试。当个别苑,没事带几个哥们过来住几天玩一玩,倒是挺有面的。这么一想,舒佳富才慢慢高兴起来,眼睛一闭一闭的,靠在奶奶的肩膀上,睡着了。
舒家老太太见大孙子睡着了,将声音压到最低,轻声问身边的舒传社,“调回省城的事,你真有把握吗?”
舒传社点头,“现在用工指标太难了,我们科长的儿子都没着落,都只能参加社会公开招聘。”
“咱们佳富可不兴遭那个罪。”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舒传社心里清楚,就是他儿子想参加也不行,手里只有小学毕业证,连参加招聘考试的条件都够不上。
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表面还要跟着点头,“我有个老同学在组织部,我跟他打过招呼,他儿子跟传建他闺女一般大,只要侄女愿意跟他儿子处对象,他就给咱们佳富调动工作。他解决不了指标,但调动的事他说了算。”
“那行,回头等事情妥了,我跟传建说一声,就你老同学家的条件,能看上传建家的丫头,那叫天上掉福气,不接是要遭天谴的。”
“妈,您小声一点。”天谴什么的,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浩劫刚刚过去,人人都如惊弓之鸟,哪怕上头下文件说粉碎啥啥的,但大家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老太太嘴一撇,往儿子肩膀上一靠,话说完了,她也得睡一会儿。
舒雨到了站,一手拽住一只麻袋往家里走,麻袋里装的布头并不重,有麻袋套着也不怕弄脏,直接拖到地上,几分钟的路,她可不想折腾两趟。让舅妈来拿,她肯定得唠叨半天。
头一个迎接她的又是金阳,小胖娃颠颠的打开院门。屋里常红心边喊边走出来,“阳阳,谁回来了?”
“小雨回来了,怎么又是麻袋。”常红心上手接过一只,轻轻松松给她搬到屋里,然后神神秘秘的问道:“你奶他们走了?来拿行李的时候,那一脸黑,到底出啥事了?”
舒雨想笑又赶紧忍住,“没啥,就是回去开证明去了。”
“啥证明?”常红心一头雾水。
“证明我爸是她儿子啊,你见过她还是外公见过她,凭什么她说是我奶就是我奶。”
常红心一拍大腿,这一巴掌拍的那叫一个磁实,肉哧拉乎那叫一个响亮。吓得阳阳直往舒雨怀里钻,用手去捂自己的屁/股蛋,明明不疼啊,到底是谁挨打了。
阳阳的小脑袋从舒雨怀里钻出来,就见他妈上下嘴皮子翻飞,正说的唾沫星子直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早看出来了,一把年纪还当骗子,好啊,都骗到我们家来了,看我,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