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大臣们互相攻讦,一面在想从哪里提溜出一个继承人来,一面费心于前线战事,另外还要想法子去追杀炸了皇宫就跑的大宁皇帝,甚至还有人不忘指责李衡问为什么他的府邸没有被炸,一时间北夏混战非常,可以说是相当的内外交困。
而纪城一行人自北夏都城外分别后便兵分数路,经千里袭杀逃亡,辗转近两月时间,自临近两国边境的长锦山脉中而出,最终穿过防线,回到大宁境内。
而有伤亡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分散敌人注意,潜入北夏的人马分成近十支队伍,其中有两支都是全军覆没,剩下几支也都有所减员 贺晓和柳克寒倒是活着回来了,只不过前者背后中了一箭,逃亡路上也没好的治疗条件,进到大宁境内的时候人已经没意识了,大夫救回来以后又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
凌朗原那一支的运气也还行,他在北夏待了多年,对这里情况最熟悉,遇见的追杀力度也不强,是以只在长锦山脉里遇见野兽袭击折了两人,剩下的几乎都完好无损。
倒是纪城那一支 作为大宁的皇帝,北夏对他的追杀力度是最大的,他那一行只带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侍卫,追杀中最危险的一次敌人暗算,其中一个侍卫扑上来替纪城挡了一下,当场一刀穿心而亡。
之后那一支追杀的队伍被反杀了个干净,自此纪城也彻底脱离北夏的视线,再也没被追上来过。
不过等进到大宁境内后,他却没有按照之前打算的那样先回京城,而是带着自己剩下的这个侍卫转道直奔临城 那是大宁和北夏交界之处,也是如今前线补给和士兵休息驻扎的大本营。
这次主持和北夏战事的还是那位陈将军,他收到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看见纪城浑身是血的样子心头都漏跳一拍:“陛下?!”
纪城表情不耐烦道:“不是我的血,慌什么劲儿。”
陈将军松了一口气,又忙问道:“您怎么来临城了?”
纪城:“怎么,朕不能来?”
陈将军:“不不不,臣只是觉得蓬荜生辉!”
以及担心江丞相的心脏出问题而已。
纪城呵了一声:“现在北夏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这些消息陈将军是每天都要整理的,他当即汇报道:“陛下您把北夏皇宫炸了的消息在一个月以前就传开了,之后北夏的军队都有些乱了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火药是怎么搞出来的,生怕咱们这边作战的时候突然就给他们来一下。”
“不过那东西确实有奇效,而且还有您之前命闻人大师送来的火炮,”陈将军目光发亮,“虽然运来临城这边的库存不多,但因为运用得宜,现下我们已经拿下北夏三城了。”
“现下以临城作为军事基地已经不太方便了,”他道,“臣正打算再往前挪挪来着。”
纪城微微点头,陈将军又继续道:“另外前几天北夏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那位北夏皇帝已经重伤死了,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活下来,现在北夏已经彻底内乱,几个重臣还有北夏幸存的皇族全都在忙着争权夺利,一时间怕都不太顾得上边境的战事。”
“只是按那消息所说,”陈将军又有些犹豫地道,“北夏国师……就是李衡,他不知怎的,居然拿到了北夏玉玺,现在他手里聚拢一批势力,似乎也有夺权之意。”
纪城嗤笑一声:“皇叔果然还是太着急。”
陈将军闻言一愣,又听纪城问道:“那其他几国和东宜防线那边又如何了?”
注意力被拉回来,陈将军回答:“其他国家应该也知道了北夏发生的事情,战事上似乎没什么异动,但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想法臣就不清楚了。”
“至于东宜防线那边的消息……战报是传到京城那边的,”陈将军挠挠头,“臣这边只听说战果还不错,我们大军都压在北夏边境,所以那边分配到的火药数量倒是很多……”
他大致把自己知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又问:“所以陛下您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纪城现下已经站在他的大帐里看前线传来的战报,闻言啪地一声将纸张合上:“不着急。”
陈将军一懵:“不着急?”
纪城睨了他一眼:“马上又要入秋,再不抓紧时间把仗打了,还怎么收回平城?”
“把京城那边的人都调过来,还有之前做出来的那些东西,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全都一股脑拿出来,现在北夏内乱,气势已失,不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把吞掉的好处都吐出来,怎么对得起我在他们境内辛苦跑了两个月还折了一个侍卫?”
“哦对了还有,”纪城语气淡定补充,“找人抬两桶洗澡水来,浑身是血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陈将军:“……”
命令一道道发出去,他又独自站了一会儿才想清楚 陛下这是要御驾亲征的意思啊!
然而这个时候纪城已经去洗澡休息了,陈将军脚动了动,又觉得自己这劝不劝的怕是都没什么影响 人家是皇帝,又有把北夏皇宫炸了还安然而退的战绩,他从哪个角度好像都没有再劝的道理。于是陈将军摇摇头,出了营帐,继续操练士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