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章老老实实回答:“所以我才在这里啊。”
纪城:“……”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这时电铃响声传遍楼层,2032姑娘欢呼一声“开饭啦开饭啦”,转头就进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个饭盒出来,兴奋问纪城:“要一起去打饭吗?”
纪城挑挑眉,又看向同病房的胡章。
胡章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敢出去……”
2032姑娘已经熟门熟路地进了胡章的房间,帮他拿出饭盒,又招呼纪城:“快走啊快走啊!”
虽然嘴里八句话有七句都是假的,但2032姑娘倒是有种出奇的热情。
才来这个疗养院的第一天,纪城暂时还不准备惹事,能有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也是好的,是以在另一个“室友”胡章拒绝出门之后,纪城还是答应了2032姑娘的邀请。
严格意义来说住院楼里并没有食堂,吃饭的时间到了,就由护工们把煮好的大锅菜和饭拉到一楼的大厅,病人们排队打饭,谁要是不遵守规矩,直接拉去五楼的静室好好“冷静”。
一楼大厅也没有像样的桌椅,加上203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胡章,所以2032姑娘打好饭菜以后就蹦蹦跳跳地上了楼,纪城留在一楼稍微观察了片刻,为避免引起护工们的警觉,没有太久也回到了203病房。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除了有护工负责给病人们打饭和维持基本秩序以外,还有一些护工拿来了不少一次性饭盒,装好以后往楼上送去。
这个楼上显然不是二楼,因为纪城上楼的时候正好和一个送饭的护工走在前后,对方在经过二楼转角的时候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径直往上走。
晚上快到熄灯的时间,2031的那个女人才被放了回来。
她一头长发有些乱糟糟,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一类的东西,只是行动走路间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能隐约看见勒过的痕迹 大概是之前那对护工兄弟说的“上束缚带冷静冷静”留下的。
对于病房里多了纪城这个新“室友”,女人显得好像有点漠不关心 准确来说她回来之后就没跟纪城说过话,自顾自地去洗漱,然后就关上自己的房门,似乎没有任何再出来的打算。
如果不是半夜的时候纪城听见了凳子倒地砰的一声响的话。
仁安疗养院的病房从不带锁,房间里可以挪动的物件也少得可怜,不过作为基本的警惕性,纪城在睡前还是把那根小凳挪出来,以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倾斜抵住房门 起不了什么抵挡的作用,但如果有人想要推门进来,这根凳子必然倒地发出响声。
而以太子殿下五识的敏锐,这点响动已经足以让他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所以当纪城听见这声砰响睁开眼的时候,正正好和鬼鬼祟祟从门后探出头来的女人四目相对。
他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冲女人道:“晚上好?”
女人:“……”
下一秒她唰地关上门,速度之快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过潜入别人房间的意图一般。
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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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而过,太子殿下光荣入院已经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下来,纪城对整个仁安疗养院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其中成效最显著的当属他终于套出了自己所有“室友”的名字 203-1的抑郁症女人叫池小荷,三十多岁,据说是被自己丈夫丢来这里,而那个精力过分旺盛八句话七句都是假的的2032姑娘叫余依依,具体是什么病在疗养院这里没个定论,不过貌似是她总爱撒谎,她家里觉得管教不过来了,所以也把余依依送来了这里。
胡章是早就知道的了,对轮子极度恐惧,根本没办法在外界城市甚至乡村正常生活,甚至他父亲还是个残疾人,家里根本照顾不过来,所以最后干脆出了一笔钱,把胡章送来这个网上宣传一流的“仁安疗养院”,希望他能有所好转。
虽然这个仁安疗养院显然不符合它在网络上宣传的那种“伟光正”的形象 不然纪城现在这具身体的亲戚也不可能把他送到这里来。
而纪城来仁安疗养院三天,不仅没有如疗养院的高层们所揣测的那样大吵大闹 那样的话他们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采取一些“激进”的治疗措施 甚至恰恰相反,他表现得比正儿八经被送进来的病人还要配合得多!
吃药的时候不抗拒,排队打饭的时候不闹腾,疗养院的作息制度都相当遵守,让人看了以后都不禁心声疑惑:这家伙该不会是上他们这儿来养老的吧?
“这样下去不行,”疗养院的院长皱眉道,“喻菁小姐打钱的时候是直说过她的要求的。”
“可是这个喻霁表现一直都很好,”一个白大褂苦着脸道,“我们也确实找不出什么错处给他加‘治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