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案子宣判,尽管在庭审辩论的过程中,那几名欺负人的不良少女的主观恶意已经相当明显, 而小女孩的自-杀也无疑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因为她们中大多数人连十四岁都没有满, 刑事责任都用不着负, 所以结果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未满十四岁的尚且不说,满了十四岁的两人也并未被判刑,只是被要求了道歉和对原告家里作出相当数额的赔偿。
这个结果实在不算意外, 而原告小姑娘的父母在获知结果以后也并没有闹腾, 只是在表示要继续上诉以后,转头向纪城认真地道谢。
纪城当然也知道他们道谢的原因
撇开那几个还没满十四岁的确实不太可能追究刑责, 满了十四岁的两个不良少女, 并不是一点判刑的可能都没有。而这其中的关键, 便在于证明她们的行为到底有多恶劣。
而纪城,还有原告女孩子的父母,是知道这两个年龄大的,就是撕了原告小姑娘的衣服,给她拍照的主要行动者。
甚至她们想要做的远不止此,知道原告小姑娘的父母找了律师想要告她们,这两个未成年人还准备反手将这些照片发出去,以此作为“警告”。
当然,她们并没有成功。
毕竟在从事律师这个职业之前,太子殿下还有个高级黑-客的身份。
一群初中生的手机,以纪城的水平,想要不着痕迹地潜入然后删掉点什么简直再简单不过,如果他乐意的话,把她们的聊天记录拷贝下来再群发一份都行 不过这就有点超出限度了。
小姑娘的父母并不清楚纪城的具体操作,只是在谈及到照片这一部分的时候,纪城表明过自己有办法“摆平” 而最后他真的就摆平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如果这群不良少女真的把照片发出去,那么毫无疑问她们行为的恶劣程度会再上一个台阶,以纪城的能力,抓住这一点充分发挥,完全有可能使法官的天平倾向他们这边,达成校园暴力未成年判刑的第一例。
但,一旦这些照片传播出去,会扩散到什么程度,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不是任何人能说得准的了。
而即便纪城神通广大到可以一夜删除所有人设备里的备份,且不说这么做肯定会闹大产生骚动,就说他难道还能把那些人看小姑娘的有色眼镜也跟着删除吗?
这个选择对小姑娘的父母来说很容易做,但说到底纪城只是个和他们没有多余关系的律师,从使案件胜诉的角度来说,放纵大概会是一个更好的决定。
不过纪城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放纵。
而是顶着识海里某个存在时不时响起的“违法警告”,手脚利落地把那群不良手机里的备份删了个干净。
不良们手机里照片莫名消失,当然也鸡飞狗跳了一阵,然而她们费尽力气也没能找到照片到底去了哪里,而她们的家长也不是傻的,这种“罪证”,当然是消失得越彻底越好。
所以到了最后开庭的时候,不良们逼着小姑娘拍下照片的事就十分“默契”地消失在了双方的口中。
所以哪怕宣判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小姑娘的父母也没有丝毫对纪城的责怪,而是满心的感激。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会直接接受这样的结局,一审结束,对判决有不满意者都可以再上诉,小姑娘的父母当然是毫不犹豫决定要继续下去 就算二审再失败,他们也决意要将这场对女儿同学的复仇与折磨再拖长一些。
到这时小姑娘的精神较之先前也有了些恢复,下庭以后纪城顺路送那对夫妻过去,也跟上去看了看她。
小姑娘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书,在见到纪城以后,也用极轻的声音向他说道:“谢谢哥哥。”
纪城神情微动。
*
因为“难得”败诉了一场,网上对纪城的风评也有了些微的转变 不过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明星,本身热度摆在那里,除了一些小小的诸如“宁继也会输啊”的说法以外,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
周围同事们对纪城的态度一如往常,倒是有时候的言行中还透出两分小心翼翼和呵护来:一个律师在第一次吃败仗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情绪波动,虽然宁继这个败仗来得比他们想象中晚了不少……但可能正因此这个波动就更剧烈呢?
纪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有用嘴巴去分辨什么“我没事我超好everything is OK”,仍然该上班上班,该工作工作,该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帮那对夫妻准备二审的材料等等等等,一切都如常进行。
一直到某一天,国内上升势头正猛的一游集团突然宣布,将拿出公司运营的部分收益,发起“speak for me”活动,并成立相应基金会。
所谓speak for me 为我发声,旨在倡导人们关注那些遭受校园暴力的未成年,走近他们的人生、梦想还有遭遇。
“校园暴力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落在每一个具体的人身上时可能都有不同,但都有着共同点 痛苦。”
“或许不是每一个遭受了校园暴力的人程度都严重到要报警、要起诉,但他们同样受到创伤。”
一游集团的动作很快 大概是早就为此筹谋准备了很一段时间的缘故 他们在打出speak for me的口号后,便以化名的形式发布了数段被霸凌者的自白,同时表示基金会以谈成第一笔项目,以援助和合作的方式在数所中小学建立反校园暴力基地,除了为必要的事件提供法律咨询和援助以外,还会引进专门的心理老师,为遭受过校园暴力的孩子进行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