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汐明明有国公府撑腰,却因并非国公府的亲生女儿而自卑,对阮家这个母家也不敢真得罪了,一忍再忍,多年来未曾换得半分真心不说,还越发被他们欺辱。
周氏之前为这个替她着急了很久,可再急也没有用,她一个做婆婆的,总不好撺掇着儿媳跟母家直接翻脸吧?
而且阮氏不管怎么说都是阮家的亲生女儿,有孝道压着,她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跟阮家彻底断了来往,不然回头一个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她在京城就没法立足了。
“说起来倒是应该感谢馨儿,”周氏道,“要不是她,芷汐也不会心灰意冷对阮家越来越疏远,曹氏也不会急着要再安排个人到咱们顾家,那我今日也就找不到发作的机会了。”
严妈妈轻笑:“若是这么说的话,那阮家这次岂不完全是自作自受?当初馨儿可就是他们自己安排过来的。”
明明国公府已经给少夫人配足了丫鬟,他们偏要再塞一个到嫁妆里。
若非如此,又岂会有后面那些事?
周氏也笑了笑,神情不似刚才紧绷,轻松了不少。
“谢天谢地,从今往后我们芷汐可算是暂时摆脱阮家了。”
“还是夫人挑的时机好,”严妈妈笑道,“陛下今日刚当着满朝文武称赞少夫人孝顺,皇后娘娘也对她多有褒奖,这个时候咱们跟阮家翻脸,虽说面上不好看,但谁也不会说咱们顾家和少夫人的不是,只会说阮家门风不严,阮二夫人不明事理。”
有帝后二人的金口玉言,他们又当众把阮氏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谁还敢背后嚼顾家的舌根?要嚼也是嚼阮家的。
这是跟阮家翻脸最合适的时机,周氏当时就想到了。
所以即便刚才阮劭安不来,她也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传出去。
反正他们顾家占理,最后丢脸的只会是阮家。
“少夫人怎么样?睡了吗?”
周氏放下阮家的事,又问起了阮芷曦。
“没有,”严妈妈回道,“疼得厉害,睡不着。”
可是刚才吴哲已经又去看过一回了,说疼也没办法,只能忍着,珠玉膏再好,也不能不到半天就换一次药。
周氏叹了口气:“我能替她赶走她那个继母,却不能替她受这份罪。”
“夫人可别这么说,少夫人当时把您推开就等于是替了您,您若再想替她,那这替来替去的,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您与其想这些,不如躺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您从昨晚就没怎么合眼,再这么下去身子是要撑不住的,到时若是病了,少夫人还要为您担心。”
周氏也知道自己想这些没用,点点头躺了下来,管他睡不睡得着,闭上眼歇会儿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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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苑,阮芷曦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口中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