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书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双唇嗫嚅了好几下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最后万语千言只能化成一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
为了避免杜云歌不高兴或者误会,她急急补上一句话:
“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离她远点。”
说完这句话后,薛书雁就相当迅速地离开了杜云歌的床边,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幽幽地、悄无声息地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的夏夜霜道:
“我这就出去。”
杜云歌缓缓闭上了眼,看着薛书雁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怎么薛师姐今天走得这么快,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了呢?
——别说,薛书雁还真是落荒而逃的。
夏夜霜看着狼狈地从内室出来的薛书雁,动了动双唇,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再多说,只是把那张墨迹未干的药方往她怀里一塞,道:
“去药堂抓药去吧。”
薛书雁接过药方抖了抖,发现足足有三四张纸,心下一惊,问道:
“云歌惊悸到要用这么多药的地步了么?”
夏夜霜沉默了一下:“……还有一张是你的。”
她隔空点了点薛书雁的背,道:“你好好瞅瞅,那不是你年年冬天都吃的温养滋补的方子?今年天冷,就提前吃起来吧。”
薛书雁闻言,深施一礼:“有劳夏护法了。”
“可不敢。”夏夜霜轻笑一声,然而这笑声里可委实没有多少切实愉悦的情绪:
“你莫要给我们添乱,我可就有劳你了。”
薛书雁拿着方子往药房走的时候,凤城春也收到了夏夜霜回来了的信息,正好在药房前截住了薛书雁。身为四位护法中资历最老、年纪也最长的,她自然也晓得夏夜霜和胡人之间的那些似海深仇,深知这样的仇怨可不是她这么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平日里夏夜霜能够和薛书雁和平相处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很能为此夸一句夏夜霜不计前嫌心胸开阔了。要想让夏夜霜对杜云歌和薛书雁之间这段芽都没冒出来的感情报以支持态度的话,那怕是得太阳西升东落、黄河水倒流、北斗倒转成了南斗才可能。
而且眼下……还有另外一件事,怕是真的要让夏夜霜和薛书雁的关系再往前倒退好一大段了。
凤城春满怀爱怜地看着垂着头站在她面前的薛书雁,心想要是当年她也从福田院领养了个孩子的话,怕是今年也就该这么大了吧,只可惜造化弄人,她虽然没能领/养/孩/子,但是却又多出了俩比亲生孩子还让人操心的徒弟,也算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