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婉兮第一次见到战争的残酷,此等触目惊心毕生难忘。
“你怀着身孕,不宜看这些。”清瑜关了船舱的窗户,又把窗帘拉上。
她喝了一口刚烧热的茶水,“我其实见过比这更惨烈样子。”
“你也经历过战争?”清瑜很讶异。
元术镇自来了吴军阀,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别说战火的洗礼,就连匪类也很少。
当然,不包括十七年前岳零落被劫的那件事。
婉兮眼神有些迷蒙,“在元术镇外的孩子沟里,尸首比这里的多得多。”
“战争固然残酷,但真正罪恶的是人的心。”清瑜露出迷人的笑,连吃茶蛋的样子都是优雅的。
她听过有些地方,丢生病小孩的乱葬之地。
很多孩子被扔的时候,都是带着活气的。
要么身上有病,要么因为重男轻女。
段薄擎选择屠了庆州,固然是丧心病狂。
可庆州死的人,远没有那些地方多。
与其说杀人狂魔是段薄擎,那些被称作善良懦弱的百姓又好到哪里去呢?
婉兮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庆州,就快到幕州了吧。”
“明日一早,大体就到了。”清瑜拿出女士香烟,打算抽一口解乏。
瞧见婉兮又觉得不适合,尴尬的停了动作,“抱歉,我忘了你不太喜欢烟味。”
“你抽吧,我无所谓。”婉兮从来没说过自己不喜欢别人抽烟,只要不是抽鸦骗就好。
清瑜观察细致,她每次闻到烟味都会皱眉。
抽了一个烟,从窗户爬到外面走廊上,“我去外面抽。”
“好端端一个俏佳人,怎么老喜欢爬窗。”婉兮看着她跨着大长腿,灵活轻便的出去,有些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