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死缠烂打,但是也没逼着兰渡给一个名分,只要兰渡表现出不耐烦,他立刻就会收手,安静蛰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放弃是不可能的,因为诺夜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喜欢着这个人。
“我觉得我们以后连君臣也不要相称……”
“咔”,琉璃的酒杯被诺夜硬生生捏碎,诺夜将嵌入自己血肉的碎片一点点拔出来,拿出手帕擦掉血迹,抬头问:“你说什么?”
兰渡一下子有些说不出口。
“没事,你说。”诺夜的伤手紧紧握着手帕,鲜血在雪白的帕子上爬出一片殷红,似乎要将雪白的城池完全攻略。
见兰渡还不开口,诺夜抬头看他,“你说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让十七给你上药。”兰渡说不下去,起身便走。
诺夜却一把拉住兰渡,用力一带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道:“你忠心的属下受伤了,你就不能亲自帮我上个药吗?”
“我……”
“兰渡,这对你来说很难吗?”诺夜未伤的手紧紧抓着兰渡的胳膊,“你想让我离开?好,我可以离开。”
兰渡抬头看他,却又在他冷峻的目光中低垂下头。
“是你杀了我还是让我自杀?你一句话,我说过,我可以为你死。”诺夜一字一句:“让我离开,除非我死。”
“放手!”兰渡有些心虚的挣扎起来,“我没想让你离开,你先放手!”
“你放心,我不会不放开你。”诺夜松开手,道:“除了让我离开,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会听。”
让他杀人,让他自杀,他都会听,他的命从很早以前就送给兰渡了。
兰渡若不要,那就毁掉好了。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诺夜从不会讨回来。
“对不起。”兰渡低声道歉,反手拉着诺夜回房,“走,我给你包扎一下。”
兰渡似乎在逃避,虽然帮诺夜包扎,但是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诺夜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兰渡,却同样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着,在寂静的夜晚,仿佛整个天地都失了声音。
看着被包扎好的右手,诺夜长舒出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已经重新恢复往日的温和:“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我才不会被你吓到。”兰渡并不害怕,他只感觉为难。
是他的错,他明明知道诺夜爱的固执,还那样提出来,但兰渡真没想到诺夜会那种反应。
诺夜不曾伤害他,却仿佛一个压抑到极点的人,明明胸膛中的火山即将爆发,却依旧努力去克制,不能伤人所以伤己。
“酒没喝好,也没请你吃饱。”诺夜有些歉然的望着兰渡:“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好好吃顿饭。”
“其实是我……”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