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汉军之前两次毋敛保卫战都是靠着夜袭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大胆分兵去征收粮草后,当天晚上,陈粲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布置夜防,不但安排了精锐部队担当值夜任务,还在营外安排了多名暗哨,防的就是张志故技重施,乘着郡兵分兵的机会又来偷袭。
颇有些让陈粲意外,当天晚上,毋敛汉军竟然毫无动静,不但让郡兵的值夜队伍和营外暗哨白白喂了一个晚上的秋蚊子,也让陈粲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郡兵早就已经在营外挖掘了两条护营壕沟,又修筑了羊马墙、栅栏和箭楼、哨塔等防御工事,兵力和战斗力都处于下风的汉军就算真来偷袭,又能奈固若金汤的郡兵营地如何?
“虽然用兵需要谨慎,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战战兢兢,过于小心让我们的将士白折腾。”
陈粲在心里这么提醒自己的时候,又一个意外发生,此前一直闭城不出的汉军那边,竟然派遣了毋敛的集曹莫声为使,打着白旗来到了郡兵营外,提出希望与陈粲见面,还说有事情要和陈粲交涉。
出于好奇,为了弄清楚张志葫芦里卖什么药,陈粲当然领着曾凯和刘焕等文武心腹接见了莫声,结果莫声见到了陈粲后,居然一见面就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振振有辞的说道:“太守恕罪,半个月前你遣使进城与我军联络,因为我们张明廷正好有病在身,没有能设宴款待太守你派去的使者曾主薄,实在是大失待客之道,怠慢之处,还请陈太守和曾主薄千万不要介意。”
“小事一桩,莫集曹用不着这么客气。”陈粲微笑着摆手,又好奇问道:“莫集曹,登元(张志的字)派你来与我军交涉,是为何事?”
“回陈太守,只是一件小事。”莫声语出惊人,说道:“我们张明廷想请曾主薄入城赴宴,以谢上次的怠慢之罪,我们张明廷保证,这次一定会遵循待客之道,让曾主薄在毋敛城里吃好玩好,宾至如归。”
“什么?你们想请曾主薄去毋敛城里赴宴?”陈粲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还下意识的与曾凯对视了一眼,全都没有想到张志竟然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不错,正是如此。”莫声坦然点头,又说道:“请太守放心,我们张明廷只是想请曾主薄进城游玩,绝无加害之意,进城之后,曾主薄不管什么时候想走,我们张明廷都会马上把曾主薄送出城外,绝对不会阻拦强留。”
陈粲和曾凯彻底糊涂了,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后,陈粲说道:“莫集曹请先去客帐暂时休息,待本官问问曾主薄的意思,然后再给你答复。”
“全凭太守安排。”莫声恭敬回答,又更加恭敬的说道:“对了,曾主薄如果觉得一个人进城孤单,也可以携带几名随从入城,随从人数可以由曾主薄自行决定,只要别携带武器都行。”
“还有,张明廷听说我们的将士上次无礼,竟然是把曾主薄蒙着眼睛带到县寺,已经亲自呵斥了那几名无礼将士,也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如此,曾主薄一行人进城之后,我们不但绝对不会蒙眼,还可以让曾主薄自由选择游玩地点,不管曾主薄想在毋敛城内的何处游玩,我们张明廷都会亲自陪同引路。”
陈粲和曾凯直接张大了嘴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陈粲先是让自己的亲兵把莫声引出帐外,然后立即转向曾凯问道:“张志小儿,到底想搞什么鬼?不但想请你进城赴宴,还说想让你在毋敛城里尽情游玩,他到底想干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曾凯莫名其妙的回答道:“这种事情,属下别说是没有遇到过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您敢不敢再进城去窥视一下敌情?”陈粲立即问道。
犹豫了一下,曾凯坚定点头,说道:“属下敢!只要张志小儿兑现诺言,这次别把属下的眼睛蒙上,属下一定会乘机看清楚毋敛城里的真实情况!”
“很好。”陈粲满意点头,说道:“我安排两名精干亲兵和你一起去,如果真有机会,你们一定要给本官弄清楚毋敛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志小儿的粮草,究竟还能支撑几天!”
就这样,出于好奇心和掌握敌情的需要,曾凯还真接受了张志的邀请,领着两名没有携带武器的陈粲亲兵跟随莫声出营,径直赶来毋敛城中做客赴宴。然后还真别说,随着莫声进到了毋敛南门之后,汉军将士还真没有象上次一样用黑布蒙上曾凯的双眼,同时莫声还主动问道:“曾主薄,不知道你是想乘车去县寺?还是想走动走动,步行去我们毋敛县寺?”
眨巴眨巴了眼睛,曾凯微笑说道:“这些天一直在闷在营地里,活动很少,走动走动吧。”
“那曾主薄请,在下为你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