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忌忽悠心动,爨友万分犹豫,半晌才说道:“让老夫考虑一下,也顺便看看张志小儿那边有什么动静?”
是日傍晚,爨友收到味县急报,确认了汉军没有在当天清晨出兵南下的迹象,然而爨友依然还不肯放心,又耐心等到了第二天上午,等到自家眼线连夜送来的急报,知道了汉军确实没有在二月初十这天出兵南下,爨友才惊讶的说道:“张志小儿在搞什么鬼?老夫转移粮草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细作眼睛啊?算时间,他前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啊,怎么昨天一整天都没动作?”
“只有一个解释。”常忌阴森森的说道:“那就是张志小儿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同劳,只准备出兵谷昌拦截令公子的军队,所以他才故意不理会同劳这边的动静。”
爨友更加动摇,半晌才说道:“今天晚上决定,如果张志小儿今天还是没有动静,我们明天易帜归魏,逼着他出兵同劳,给老夫的长子争取回援时间。”
张志没有让爨友失望,当天傍晚时,爨友再次收到了味县急报,知道了张志依然按兵不动的消息,爨友也不再犹豫,马上就拍案怒吼道:“明日正午,杀马祭天,易帜归魏,逼着张志小儿来打同劳!”
说干就干,到了第二天正午时,不管二儿子苦口婆心的一再劝阻,爨友还真领着爨氏族人和与自家结盟的蛮夷豪帅,在同劳城外举行了一个庄严隆重的誓师典礼,宰杀了一匹无辜的白马祭告天地,宣誓了与汉军不共戴天的决心,同劳城上,也扯下重新打起没有多久的汉军旗帜,重新打起了曹魏大旗。
除此之外,爨友当然少不得派遣信使赶往南中各地,向南中各大豪强大姓知会自己已经起兵归魏的消息,要求南中各大豪强效仿自己起兵反汉,还把自己已经与曹魏取得联系的重要消息公之于众,以此鼓励其他的南中大姓放心起兵,还有建宁的其他夷人部落放心叛乱。
常忌这边,眺望着在同劳城上重新飘荡的曹魏大旗,常忌表面上神情自若,心中却冷笑连连,暗道:“打吧,你们这些南中蛮夷,打得越激烈越惨烈越好,对我们大魏也越有利!还有,爨家这边直接举起了大魏旗帜起兵,霍弋那个逆贼就是把嘴皮说破,也绝对劝不动爨谷叛魏投贼,张志贼军,也只能是和爨谷血战到底了。”
…………
因为爨家是在二月十二这天正午宣誓起兵反汉,张志当然也是在二月十三的接近中午才知道这个消息,听完了细作的报告后,张志不由万分失望,知道自己与南中主力还是免不了一战,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叹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一定要打,那就打吧。”
叹息归叹息,爨家既然自己作死,张志也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召集汉军文武,安排出兵征讨同劳的具体事宜,然而让张志略略有些奇怪的是,就连率军驻扎在城外的赵全和吴麻等人都已经到齐了,距离不远的霍弋竟然还没有到来。
也还好,张志正盘算是否派人去催时,霍弋就已经快步上到了太守府大堂,而更让张志奇怪的是,上得堂来后,一向很给自己面子的霍弋不但没有行礼,还张口就问道:
“都督,打听件事,请问你家的祖茔,是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陈粲和赵全等汉军文武当然都是莫名其妙,张志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疑惑答道:“老将军问这个干什么?晚辈是雒城人,祖茔当然是在雒城啊。”
“那说定了!”霍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老夫去你的祖茔祭拜一番,也顺便看一看都督你家祖茔的风水。”
“老将军此言何意?”张志彻底糊涂了。
“因为老夫年纪也不小了,该给自己考虑后事了。”霍弋长叹了一声,说道:“所以老夫想去看一看都督你的祖茔风水,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相似的风水,让老夫百年归天时有个落脚之处,也顺便在将来荫庇子孙。”
听到这话,张志当然是糊涂得一塌糊涂,陈粲则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将军,晚辈放肆一句,我们正在商议南征同劳的紧要大事,说笑的话,还是等闲暇的时候再说吧。”
“不用商议了,更不用急了。”霍弋笑得既神秘又古怪,语气轻松的说道:“因为这一场仗,我们已经赢定了,而且还是想输都难的那种赢定了。”
“老将军此言何意,晚辈怎么越听越糊涂?”张志稀里糊涂的问道。
“所以老夫要问都督你的祖茔何在啊。”霍弋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说道:“都督,你的运气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啊,老夫刚收到的可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