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攻营!赶紧攻营!”田续又大吼道:“听说张志逆贼手里有无数这样的好东西,赶紧攻破营地抢过来,让我们吃一个够!”
魏军众将纷纷附和的时候,侥幸得以参与品尝的阎宇却是满脸忧虑,说道:“难怪那些俘虏降卒会这么死心塌地给张志逆贼卖命,只要能够经常吃到这样的好东西,别说是南中人益州人了,就是中原人也愿意给张志逆贼卖命啊!”
“所以得赶紧歼灭张志贼军,不能再让他坐大下去。”牵弘难得认可一次阎宇的观点,然后一边吃着糖一边问道:“对于下一步的攻营战术,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一定得先填平贼军的护营壕沟,然后才能发起攻坚。”阎宇忙说道:“不然的话,光凭壕桥车和壕板过壕,我们投入兵力太慢,强攻只是白白浪费兵力。”
“那得要耗费多少时间?”田续马上反驳道:“我们的粮食本来就少,将来还有攻城问题,耗费的时间过多,我们那有粮食长期攻城?”
“但是不填平壕沟,我们怎么进兵?”
阎宇苦笑着和田续争辩的时候,帐外突然进来了一名亲兵,把一道书信呈到了牵弘面前,牵弘接过展开细看,很快就面露惊讶,田续也忙问道:“牵将军,那来的书信?什么事?”
“是之前和我们联系的爨家人送来的。”牵弘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他在爨友老匹夫身边得到消息,说是本将军的麾下将领中,藏着一个和贼军暗中有勾结的内奸,这个内奸,还准备着暗中策动我们军队里的益州士卒反叛,里应外合接应张志贼军偷袭我们的营地,所以爨友老匹夫现在信心十足,正在鼓动爨家私兵全力守卫同劳,还准备出兵帮着张志贼军追杀我们的败军。”
牵弘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容假信那件事就已经受到严重怀疑的阎宇当然是脸色大变了,田续则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暗中向着我们的爨家人,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奸细是谁。”
“没有。”牵弘摇头,说道:“他只是听到风声,说这个内奸,和张志逆贼麾下的一个重要党羽,是亲戚关系。”
“那是谁?我们中间有谁和张志小儿的党羽有亲戚关系?!”
田续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阎宇就已经面如土色的跪到了牵弘的面前,满头大汗的惨叫道:“将军明鉴,末将不敢啊!末将万万不敢啊!末将是有一个侍妾,是当初在广谈献城给张志小儿的牂柯中郎将苏鼎的表妹,可是听说苏鼎那个匹夫叛魏降贼了以后,末将就已经把那个侍妾给赶出家门了,绝对没有利用她和苏鼎匹夫有半点的往来啊!”
听到这话,田续等魏军当然都是大吃一惊,也这才知道阎宇竟然和张志有这样的渊源,牵弘却是哈哈一笑,说道:“都昌侯休慌,既然你能主动交代这层关系,那就证明你的心中坦荡无私,本将军当然信得过你。”
阎宇赶紧道谢,牵弘却又慢条斯理的问道:“不过都昌侯,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你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
阎宇再一次面如土色,半晌才哭丧着脸答道:“将军恕罪,末将觉得不过只是一个侍妾,又只是表亲关系,根本无关重要,所以……,所以……,所以就没有禀报。”
“那我们如果不是通过其他人听到风声,都昌侯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们,你和贼军还有这层关系了?”田续阴阳怪气的问道。
阎宇的脸色直接变成了死灰色,略一盘算后,阎宇还又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印绶,双手捧过头顶,颤抖着说道:“牵将军,田将军,为避免瓜田李下,末将自请解除官职,白身而终。”
“解除了官职有什么用?”田续冷笑说道:“都昌侯你可是蜀人的右大将军,你在我们的军队里振臂高呼一声,蜀人还不是得群起响应?”
已经年过半百的阎宇彻底绝望,半晌才说道:“那,请将末将斩首吧,永绝后患。”
“都昌侯,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牵弘开始打圆场,说道:“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不信任你了?你说得很对,一个妾室,又只是表亲,确实用不着专门交代。还有,田将军,你也别老是针对都昌侯,我们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言罢,牵弘又向阎宇说道:“都昌侯,你刚才不是主张先填壕后攻坚吗?本将军觉得很有道理,这样吧,填壕的差使交给你,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填平贼军营地南门外的护营壕沟,为我们大魏军队打开进兵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