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将军,有理不在声高。”严岌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们大汉军队既然已经决定了遵循盟约收容交州降卒,当然也做好了防范贵军背盟北犯的武力准备,贵军如果执意要武力说话,我们自当奉陪到底。怕就怕贵我两军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之时,贵国的皇帝陛下突然下诏宣布与我们大汉军队延续盟约,那刘府君和修将军,在贵国的皇帝陛下面前,恐怕就难以交代了。”
见吓不住严岌,修则只能是赶紧去看刘俊的反应,刘俊则在心中盘算,知道严岌说的是实情,孙皓和东吴朝廷为了合纵连横的战略大计,确实有不小可能会选择延续与汉军之间的盟约,可是又不甘心把这么多宝贵人口白白送给汉军,所以稍微盘算了一下之后,刘俊还是冷哼道:
“那又如何?我们现在还没承认你们是汉国军队,更没答应和你们延续盟约,为了把我们东吴的逆贼绳之以法,就算是陛下将来过问,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向陛下如实禀奏!”
言罢,刘俊又转向修则说道:“修将军,看来谈是没办法谈了,反正我们的攻城武器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之前就已经和刘俊悄悄商量决定攻下进乘捞上一把,修则听了这话也不迟疑,马上就大喝道:“来人,把这两个贼使拿下,押到进乘城下去当众斩首!让南中贼军知道我们东吴不承认他们是汉国军队,也让他们知道,再不把唐谱那帮逆贼交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唱诺声中,帐中卫士立即上前拿人,然而让刘俊、修则、严岌和梁奇都一起没有想到的是,卫士还没有碰到咱们的苏鼎苏郡丞,也没等梁奇开口劝阻,苏鼎就已经推开了怀中夷女跳过了桌案,冲到了刘俊的面前伏地拜倒,杀猪一样的嚎叫道:“刘府君饶命,修将军饶命,在下投降,在下投降,在下只是一个副使,在下愿意投降,请你们别杀我,求你们千万别杀我,在下愿意为东吴效犬马之劳啊!”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苏鼎会投降得这么痛快,刘俊和修则等人见了当然难免楞住,苏鼎则是连连顿首,说道:“刘府君,在下是真心诚意愿意归降东吴,对东吴的忠心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求你们千万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无比疑惑的和修则互相对视了一眼,刘俊万分疑惑的问道:“你真愿意投降?”
苏鼎赶紧连连点头,飞快说道:“刘府君,在下真的愿意投降,而且在下还有一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们,在我和严岌从味县出发南下的时候,张志小儿已经派遣了爨谷率领五千军队紧急南下,不日就要赶来进乘增援刘聚匹夫,所以你们如果坚持要打进乘的话,一定得抓紧赶快,否则的话,等爨谷的救兵一到,你们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区区五千军队?本官也用得着放在眼里?”刘俊冷笑反问。
“刘府君,千万别小看张志小儿麾下的贼军啊!”苏郡丞开始对汉军破口大骂,说道:“张志小儿麾下的军队看似只是乌合之众,实际上精锐真的很多啊,既有张志小儿在牂柯起兵时就历练出来的精锐健卒,又有霍弋老匹夫当初严格训练出来的南中主力,现在还又多了姜维那个老贼留下来的伪汉旧部,几乎没有什么老弱士卒,也基本上都是精锐战兵啊!”
“放屁!”修则破口大骂道:“士卒基本上都是精锐战兵,天下那有这样的军队?”
“修将军,是真的啊,小的没敢骗你啊。”苏鼎哭丧着脸解释:“张志小儿挑选士卒一直都是宁缺毋滥,只要是年龄超过五十二岁的士卒,一律都放归家乡务农为民,军队里只留十六岁以上和五十二岁以下的健壮兵士,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以弱势兵力,歼灭从益州本土南下的三万多魏贼军队?魏贼军队有多厉害,刘府君和修将军你们难道不知道?”
刘俊和修则顿时语塞,苏鼎则又赶紧说道:“府君,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可以派细作探听一下刘聚匹夫麾下的贼军士卒情况,看看有没有老弱充数?还有,刘府君,修将军,听在下一句良言规劝,除非你们真的有把握,否则最好不要打进乘,否则只会是得不偿失,损兵折将,更加没办法向我们东吴的皇帝陛下交代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俊不解的问道。
“刘府君,进乘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打啊。”苏鼎赶紧回答道:“张志小儿当初命令刘聚屯兵进乘,防的就是我们东吴军队象当年在荆州一样,突然出兵偷袭他的背后,刘聚匹夫是张志小儿的心腹亲信,也肯定已经在进乘城里囤积了大量的守城物资,做好了长期坚守进乘的相应准备,所以别看刘聚匹夫只有区区两千军队,我们东吴军队要想拿下进乘,肯定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还有!”苏鼎又补充道:“就小人所知,张志小儿还给刘聚匹夫的军队装备了一批纸甲,纸甲有多厉害,不知道刘府君你和修将军听说过没有?刀砍不破,矛捅不穿,箭射上去连挠痒痒都做不到,而且还无比的轻便,士卒穿着照样可以奔跑冲锋,所以府君你们挥师攻城,不但肯定很难得手,相反还得防着刘聚那个匹夫派遣纸甲兵出城反击啊!”
“刀砍不破,矛捅不穿,士卒穿戴着还可以奔跑冲锋?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盔甲?”刘俊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刘府君,小人知道你肯定不信,但千真万确真有这样的盔甲啊。”苏鼎哭丧着脸解释道:“小人当初带着军队到毋敛平定张志小儿的叛乱时,就吃到了这种纸甲的大亏,后来的杨稷和霍弋老匹夫,还有被张志小儿砍了脑袋魏贼大将牵弘,也没有一个不是吃了这种纸甲的大亏啊。小人如果有半句虚言,愿被天打雷劈啊!”
刘俊的眼珠子开始乱转了,修则也闭上了嘴巴,开始盘算和分析苏鼎这话的真假,苏鼎则又继续说道:“所以刘府君,如果没把握的话,真的最好不要强攻进乘,更不要冒险北上,攻打南中的腹地,张志那个小儿早就已经做好了和我们东吴翻脸开战的准备,我们东吴军队如果冒险北上,他肯定会率领南中贼军的主力倾巢南下,来和我们东吴军队决一死战,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东吴军队就更没有胜算了。”
刘俊的脸色开始阴沉,半晌才冷哼说道:“苏郡丞,何必如此正话反说?本刺史就不信了,他张志小儿有魏贼的大敌当前,也敢和我们东吴军队彻底撕破脸皮?”
“刘府君,在下没有正话反说,在下是在实话实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