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没这么喊还好,结果他这么一喊,卫士也马上发现了即将成功逃走的王富,赶紧上前把王富押了回来,王富被拖回苏大夫面前后也少不得埋怨,“大夫,你喊什么喊啊?让我跑了,最起码有一个送信的,现在好了,连一个回成都送信的人都没有了。”
“少罗嗦,要死一起死!”苏大夫没好气的回应,又向抓住自己的卫士问道:“将军,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抓我们?我们是使节啊,天下那有这种对待使节的道理?”
“少废话,进了大牢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带队的卫士喝道:“全部押走,所有行李,全部登记扣押。”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可怜苏大夫和他亲信王富就被押进了建业天牢,也马上就在天牢里看到,张志身边资格最老走狗之一的莫声,竟然也已经被关在了天牢里,身上还被迫还了一身待斩的囚衣。而更让苏大夫魂飞魄散的是,把他关进了大牢里后,狱卒竟然也拿来了一套待斩囚衣逼他换上,苏大夫虽然说什么都不肯穿,但最后还是被强按住硬换了衣服。
“我不穿!不穿!我犯什么罪了?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硬给苏大夫换了一身囚衣后,狱卒先是一脚把苏大夫踹进了牢房深处,然后锁上牢房就扬长而去,苏大夫赶紧上前抱住牢门摇晃呼喊,可惜却无人搭理,惟有住在对面牢房的莫声开口,有气无力的说道:“苏郡丞,别浪费力气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是不会搭理你的。”
“莫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苏郡丞赶紧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为什么刚到建业,就马上被关到了这里?东吴狗贼怎么会这样对待我们大汉国使?”
回答苏郡丞的,是莫声的掩面痛哭,哭泣道:“苏郡丞,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大汉军队,东吴狗贼不但不肯承认我们是大汉军队的沿袭,还要杀了我们,用我们的脑袋来证明他们和晋贼联手灭汉的诚意啊!”
“用我们的脑袋?为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快说,快说啊!”
苏大夫魂飞魄散的连声追问,莫声也这才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经过介绍,原来莫声来到了建业之后,原本也见到了一次孙皓,也向孙皓表明了汉军希望续盟的意图,然而孙皓却狮子大张口,非要汉军割让江州以东的土地城池给东吴换取盟约,莫声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触怒了暴脾气的孙皓,被暂时软禁在馆驿等待发落。
孙皓之所以暂时软禁莫声,目的当然是为了在南路取得突破后方便逼迫汉军在谈判桌上让步,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期间,交州刺史刘俊被汉军所杀的消息传到了建业,孙皓在大怒之下便下诏将莫声收监,而与此同时,晋廷方面派来的使者,也赶到了建业向孙皓提出了联吴灭蜀的邀请。
即便是这样,在少部分亲汉派和中立派东吴官员的主张下,孙皓仍然还是给了莫声一个机会,让莫声和晋廷使者荀顗、谯周当面辩驳,争论是汉吴结盟抗晋和吴晋联手灭蜀谁对东吴更加有利,然而十分可惜,在当面辩驳中,为人缺少机变的莫声却被荀顗、谯周辩驳得一败涂地,被他们列举的各种歪理驳斥得无言以对,孙皓被荀顗等人的劝说打动,再加上陆抗的堂兄东吴左丞相陆凯等人在中间煽风点火,孙皓便下令将莫声打入死囚牢等候处斩,以此证明东吴与晋廷联手的诚意。
听到这情况,苏大夫当然是暴跳如雷,咆哮道:“莫声,亏你还是跟随后将军这么多年的老人,怎么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晋贼强汉吴弱,我们只有联起手才能共抗强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对孙皓那个匹夫说不明白?”
“我说了。”莫声委屈的说道:“可是晋贼的使者荀顗和谯周胡搅蛮缠,硬说我们大汉军队对东吴怀有敌意,又说我们占据长江上游,对东吴威胁太大,力劝东吴先保住长江天险再说。另外那个谯周老匹夫还列举各种歪理,坚持说我们在蜀地不得人心,注定不会长远,根本不值得东吴和我们联手。”
“废物!蠢货!”苏大夫急得破口大骂,说道:“那你不会叫孙皓派人去蜀地看一看我们是什么情况,值不值得和他们联手?先把时间拖住再说啊!”
确实没想到这点的莫声沮丧垂头,苏大夫却是捶胸顿足,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暗道:“怎么办?难道本官刚当上太中大夫就得送命?不行,得想办法,一定得想办法,莫声这个蠢材没用靠不住,只能是我自己想办法,该用什么办法呢?该怎么办才能保住我的小命呢?”
也还别说,紧张盘算间,苏大夫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心道:“对了,只要再给我一个和晋贼使者当面辩驳的机会,以本官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把晋贼使者辩驳得哑口无言,劝得东吴和我们大汉军队延续盟约,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本官的脑袋就肯定能保住了。但是,如何才能让孙皓再给我一个这种当面辩驳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