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主张继续强攻,见羊祜终于下定决心,徐胤当然是喜不自胜,马上就主动请缨道:“都督,那这一战请让末将也率军攻营,不破贼营,末将誓不收兵!”
羊祜点头同意,又说道:“今夜大飨士卒,明白告诉全军将士,明天攻营战由我的直属军队担任督战队,攻营期间有后退一步者,无论是谁,一律处斩!攻破贼营,所有缴获,全部分发给参战将士!”
徐胤抱拳唱诺,然后也还别说,因为羊祜是头一次下达这种严令的缘故,第二天作战不许后退一步的命令传达到晋军各营之后,晋军将士的士气还是被鼓舞了起来,无数晋军将士都表态为了报答羊祜恩德,将会在第二天的战事中倾尽全力,即便把命送掉也毫不在意,斗志十分昂扬。
次日一早,才刚收到斥候探报,得知羊祜这次是出动了三万大军西进攻营,已经在无数实战中积累了大量经验的赵全,就马上明白羊祜这次是打算来全力赌上一把了,也赶紧召集汉军众将布置防御,安排精锐战兵担任预备队补漏救火。
除此之外,在张志并没有教过的情况下,赵全还十分天才的安排了一支军队专门携带火器作战,由自己亲自指挥,也并不急着投入前线,留在了大营内部等候号令,以便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突然出手,杀晋军一个措手不及——赵全可是十分清楚,荆州晋军此前并没有遭遇过任何的火药武器。
布置完毕后,三万晋军也已经越过了西水小河,行进到了汉军营地的北面摆开进攻阵势,还马上就动用随军带来的沙包填塞汉军的护营壕沟,汉军赶紧以弓弩阻拦,乱箭如雨间,晋军将士纷纷中箭死伤,然而余下的晋军将士却脚步不停,一边用盾牌保护住身体要害,一边拼命前行,将沙包奋力投入壕沟,同时长盾后晋军将士也拼命放箭,压制垒墙上的汉军守军。
兵力方面拥有着绝对优势,晋军当然很快就用沙包填塞出了几条过壕道路,然后下定决心的羊祜只是一身令下,三千晋军立即携带着飞梯、云梯和壕桥车等物冲锋而上,向着汉军的营地北门发起强攻,一场惊天动地的营垒攻防大战,也再一次在汉军的营前展开。
如雷的战鼓声中,交战双方的羽箭犹如飞蝗一样的交织穿梭不息,顶着汉军将士拼命施放的箭雨,晋军将士如同潮水一样的冲击到了汉军垒下,把无数架飞梯搭上营垒,咬着武器拼命向着垒上攀爬,汉军落石如雨,不断将晋军士卒砸下飞梯,又有无数的火把和捆成一团的塑料袋点燃后投向晋军的云梯车,喊杀震天。
营地的垒墙也的确不如城墙那么高耸坚固,只是第一轮冲击,就已经有多名晋军将士咬牙冲上了垒墙,好在汉军方面早有准备,这些晋军勇士才刚冲上垒墙,马上就遭到了好几名汉军将士的围攻,刀砍矛捅斧头劈,硬生生把他们杀下营垒,晋军将士前仆后继,攻势如潮,汉军的防御却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站在营内高处,逐渐已有大将风范的赵全面无表情,冷冷的只是注视着血肉横飞的北营战场,又偶尔抬头眺望远处的羊祜帅旗,心中冷哼,“够胆子就到第一线督战,最好是到我们的火炮射程范围内。”
很可惜,和张志属于同一类型的羊祜始终没有冒险上前,只是在晋军的云梯车开始靠上营垒后,又果断投入了两千兵力加强进攻,而晋军的第二波攻营加入战场后,汉军的营垒前更是人头似蚁,不断可见晋军士卒冲上垒墙,也随时可以看到两军士卒跌落垒墙,逼得赵全也只能是给前线补充兵力,与攻势过猛的晋军展开近身混战。
这个期间,一切的阴谋诡计和战略战术都失去了作用,双方士兵比拼的就是谁更快谁更猛,随时都有钢刀劈出血花,也随时都有长矛洞穿双方士卒的身体,盾牌也被当做了武器疯狂敲打敌人,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相辉映,响彻云霄。
靠着垒墙和纸甲的优势,汉军成功熬到了晋军的前两波攻击因为伤亡过大而被迫撤退,然而还没等汉军将士喘上几口气,晋军的第三波攻营军队又已经呐喊杀来,还转眼就已经冲到了已经被填出多条道路壕沟附近。
还好,赵全最拿手的就是打防御战,没等晋军冲到垒下,汉军的生力军就已经冲上了垒墙接管防线,替换下了刚刚才经历一场苦战的疲惫之师,然后一边放箭一边投石,继续与晋军展开恶战。
战斗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羊祜这才终于把自己的副手徐胤叫到面前,对他沉声说道:“徐将军,贼军的守卫过于严密,今天能不能拿下贼军的营垒,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给你三千铁甲兵,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拿下贼军的垒墙,打开我们进兵营内的道路!”
“都督放心。”徐胤郑重抱拳,说道:“还是那句话,不拿下贼军营垒,末将绝不回来见你!”
羊祜满意点头,这才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三千铁甲兵交给徐胤,让他率领这些全部身穿两当铁铠的晋军精锐上阵杀敌,然后又命令道:“加紧擂鼓,为我们的将士助威!”
羊祜在这一点上严重低估了赵全的应变能力,才刚看清楚后续杀来的晋军全部身穿两当铠,为张志不知打了多少守城战的赵全就马上明白敌人是出动核心精锐了,也在迟疑了一下后大声吼道:“贼军的精锐来了!火器队上垒,瞄准贼军的铁甲兵,给我狠狠打!还有,尽量瞄准敌人的主将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