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也没让石苞失望,排列着密集横队奋力向前压缩间,汉军的前队被迫向后连连后退,阵型被压缩得十分厉害,也很快就被迫改攻为守,全靠肩并肩人挨人的密集队形迎战,晋军中军则乘机两翼延伸,配合两翼军队三面合围了汉军阵地。
这个时候,石苞身边的唐彬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忙向石苞提醒道:“大帅,情况不对啊,你注意到了没有,贼军已经逐渐变换成了方圆阵了,贼军会不会是故意的?”
还是得唐彬提醒,着急为儿子报仇的石苞才发现,在自军的三面夹击面前,汉军的锥形阵确实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方圆阵,石苞也顿时心中狐疑,暗道:“是被我们压成这样的?还是贼军主动变阵,准备用方圆阵和我打?”
心中虽然怀疑,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石苞也不可能鸣金收兵亮出屁股让汉军踢,稍一盘算就对唐彬说道:“应该是被我们压成这样的,你带四千军队做预备队,做好防范阳安关守军出城突击的准备。”
唐彬率领四千军队到战场北侧单独列阵后,两万四千晋军也已经基本包围了汉军的方圆阵,还围着汉军的方圆阵猛攻不止,从四面八方向汉军发起进攻,汉军方面则几乎缩成圆形,全靠密集队形顽强抵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场面上好看,虽然晋军一直压着汉军打看似完全占据上风,实际上却只是汉军比拼兵力消耗,几乎没有任何一举打破僵局的机会。而汉军表面上处于下风,实际上却毫不慌乱,兵力层层布防前仆后继,没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见此情景,石苞当然也明白今天这一战即便获胜,自军也肯定损失不会小到那里,然而石苞却毫不着急,还在心里说道:“没关系,只要能够吃掉这支贼军偏师,干掉爨谷匹夫给乔儿报仇,那怕把我的军队打残了都没关系,接下来的汉中大战,还有我们的友军可以指望。”
战场也因此彻底变成了一个修罗屠场,两万多晋军包围着一万多汉军,长矛、砍刀和利斧、弓箭无时无刻不在向着汉军发起攻击,兵力处于绝对弱势的汉军将士则全靠密集队形迎敌,正面刀矛还击,内部则不断抛射羽箭,拼命与晋军比拼兵力消耗,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双方士卒惨叫着摔倒在血泊中,双方都是死伤无数。
被石苞料中,又过得片刻后,见主力的情况不妙,阳安关的西门突然打开,在石苞另一个仇人孟干的率领下,两千多汉军将士突然呐喊杀出,率领晋军预备队的唐彬毫不犹豫,马上就率领四千军队迎上,与出城汉军缠斗在了一起,石苞见了大喜,忙吩咐道:“快给唐彬传令,叫他无论如何要重创贼军的出城兵力,让我们接下来的攻城战可以轻松一些。”
唐彬也依然没有让石苞失望,交战没过多久,唐彬率领的晋军预备队就靠着兵力方面的优势,很快就四面包围住了出城晋军,同样是围着出城汉军穷攻猛打,石苞见了仰天大笑,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想不到这一战不仅可以歼灭爨谷,还可以歼灭阳安关的守军主力!乔儿,一定是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才让贼军这么昏招百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报——!”
突然传来的急报声打断了石苞的大笑,快马冲到了石苞的面前后,马上的晋军斥候连马都来不及下,赶紧就在马上拱手向石苞奏道:“禀大帅,我们布置在北面高地的岗哨发现,有一支不知身份的庞大军队,突然出现在了阳安关城的东面旷野上,正在向着阳安关这边快速冲来。”
“什么?”石苞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问道:“看清楚了旗号没有?是我们的军队?还是伪汉贼军?”
“大帅恕罪,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斥候如实答道。
“废物!”石苞大骂了一句,又吼叫道:“快,快,马上去阳安关的东面探察,一定要给老夫看清楚,到底是那里来的军队。”
斥候唱诺,赶紧飞马冲向阳安关南面的道路,石苞则不放心的又派了几个亲兵骑马跟去探察,然后心中无比恐慌的说道:“一定得是我们的友军,一定得是我们的友军,如果是贼军,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大帅,快看!贼军!贼军的骑兵!”
近乎绝望的吼叫声突然响起,石苞赶紧顺着惨叫亲兵的指引去看时,却见一支打着赤红色旗帜的汉军骑兵,已经从阳安关南面的道路冲出,扬蹄向着战场这边冲来,石苞手里的马鞭也顿时跌落在地,因为石苞非常清楚,骑兵稀少的汉军队伍中,只有张志麾下的汉军主力,才有成编制的汉军骑兵队伍!
“大帅,快进我们的队伍!”
亲兵赶紧拉扯石苞向前,硬将石苞拉入晋军的主力大队,不敢给汉军骑兵擒贼先擒王的机会,而与此同时,汉军的队伍中也先后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士气明显大振,迅速开始转守为攻,晋军方面却一片慌乱,包括唐彬和石崇都是惊恐大叫,“贼军的骑兵?贼军的骑兵?这里怎么会有贼军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