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张志的亲兵冲上来拿人时,若落详才明白张志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赶紧操着勉强还算流利的汉语向张志求饶,张志却根本不为所动,张志的亲兵也第一次将外来使者推出门外斩首,然后把若落详的首级呈到了张志的面前复命。
也还是到了这个时候,阎宇才苦笑说道:“后将军,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痛恨这些胡人,你这一刀虽然杀得痛快,但是也肯定从此斩断了我们和鲜卑人的联系。”
“无所谓,反正我压根就没考虑过和鲜卑人联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杀光这些杂胡蛮夷。”张志耸耸肩膀,又向阎宇问道:“阎老将军,刚才你先和这个若落详接触,有没有向他打听凉州的情况,凉州晋贼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不太妙。”阎宇答道:“晋贼的凉州刺史苏愉统兵叛后,鲜卑蛮夷根本就不和他正面交战,只是带着他在草原沙漠上逗圈子,然后因为凉州去年也是大旱的缘故,苏愉的粮草很快就出了问题,被迫撤回了武威就粮,还在撤退途中被鲜卑骑兵伏击,吃了不小的亏。同时因为饥荒的缘故,凉州境内还新出现了好几处杂胡叛乱。”
“国有难,胡必叛啊。”张志叹了口气,说道:“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在这之前,我就担心粮草问题肯定会影响到苏愉的平叛战事,结果也果然如此。”
“虽然很对不起凉州百姓。”阎宇说道:“但我们还是得承认,凉州的杂胡叛乱和饥荒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让我们至少不用为西线担心。”
言罢,阎宇还又说道:“后将军,你有没有考虑过先取凉州再取关中?现在凉州境内一片大乱,晋贼军队又饱受粮荒困扰,正是我们乘势攻取凉州的大好机会。”
张志摇头,说道:“不能先打凉州,首先是时机不成熟,我们的骑兵数量还不足以拿下地广人稀的凉州,其次是凉州现在一片大乱,我们如果趁火打劫杀入凉州的话,凉州的那些杂胡肯定会更加的乘机叛乱,让凉州的汉人百姓更加饱受战乱之苦,所以我们只能是先拿下关中,然后才能考虑进兵凉州。”
“也是。”阎宇点头,又说道:“那就让苏愉先替我们挡住凉州那些杂胡吧,也让凉州晋贼和杂胡互相牵制,帮助我们分担西线压力。”
张志不吭声,盘算了许久后,张志突然说道:“阎老将军,我想派人去和苏愉联系。”
“干什么?后将军想劝降?”阎宇好奇问道。
“不,我想给苏愉送粮食,帮助他平定凉州的叛乱。”张志答道。
“啥?老夫没听错吧,给苏愉送粮食?”阎宇这一惊非同小可,说道:“后将军,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们为什么要给苏愉送粮食?”
“因为凉州的叛乱不能再扩大了。”张志说道:“凉州境内的杂胡数量众多,苏愉又被粮荒困扰无力平叛,假如我们置之不理的话,杂胡的叛乱肯定会形成燎原之势,让我们凉州的汉人元气大伤,甚至还有可能真的裂土为王,分裂我们大汉的土地,所以我想给苏愉送去一批军粮,帮助他打击一下凉州杂胡的嚣张气焰,保住我们凉州的汉人,也保住我们大汉的土地。”
阎宇张大了嘴巴,吃惊说道:“后将军,但如果苏愉拿着我们给他的粮食来打我们怎么办?”
“那他就是罪该万死,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张志答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不大,首先是苏愉肯定明白他不会是我们对手,其次是苏愉身为文人,也肯定应该明白华夷之别,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阎宇依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张志却直接下定了决心,说道:“就这么定了,乘着我们现在军队稍微空闲的机会,让孟通率领五千军队押粮西进,去给凉州晋人送粮,同时派人联系苏愉,让他派军队到边境上来接收粮食。”
阎宇益发张口结舌,半晌才说道:“后将军,老夫真是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为了凉州的同胞,竟然连送粮食给敌人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古今未闻啊,实在是太有魄力了。”
“不要表扬我,我也有私心。”张志苦笑说道:“吃过了我们的上好军粮以后,凉州的晋人军队肯定不会想再回去吃原来的军粮,这样我们以后派人劝降苏愉和凉州晋军的时候,肯定可以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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