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鼠辈!”羊祜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案几,红着眼睛大吼道:“偷袭我们的营地不算,居然还让你的贼军全部穿着我们的军服,简直就是卑鄙到了极点!”
“都督休慌。”杜预忙劝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坚守中军营地,只要我们的中军不乱,其他营地的军队就有主心骨,能够自行迎战杀散贼军。”
羊祜心烦意乱的点头,又懊恼道:“白天我应该坚持听你的啊,假如听了你的,我们最多就是在营外和贼军打一场遭遇战,那至于象现在这样的被动?”
这时,汉军大队已经尾随着冲进了晋军营地,还和装扮成晋军士卒的前队一起,毫不犹豫的直接冲向晋军右营,在中军大帐门前看到这一情景,羊祜顿时脸色又是一变,脱口说道:“糟了!我们的骑兵战马都在右营,贼军如果点火引燃马厩,战马受惊狂奔,我们的营地肯定得彻底一片大乱!”
“贼军怎么知道我们的马厩在右营?”杜预有些诧异,又稍一盘算就回过神来,拍额道:“惨了,昨天晚上的战俘!昨天晚上我们被俘的士卒中肯定出现了叛徒,把我们的营地布置告诉给了伪汉贼军!”
杜预发现这一点已经太晚太晚了,靠着晋军降卒的引领,汉军就象在自家营地里找东西一样,无比轻松的就找到了晋军的马厩所在,然后一边毫不客气的纵火烧马,一边拼命砍断缰绳纵马飞奔,无数战马受惊扬蹄,在乱军中驰骋狂奔,很快就把晋军的右营搅得一片大乱,汉军将士则尽情的纵火砍杀,直将来不及上马的晋军骑兵杀得是尸横满地,鬼哭狼嚎。
“传令下去,各守本营,坚决迎战!”
羊祜铁青着脸吼出的命令作用不大,被受惊的战马冲击,晋军的后营也很快就出现了混乱,同时在东面旷野上,又出现了更多的火把正在向着这边冲来,很明显汉军还有后队赶来增援,黑夜之中又不知来敌多少,不要说是士气低落的晋军士卒了,就是羊祜和杜预等人也是心中慌乱,生怕来敌过多难以招架。
这个担心很不幸的成为了事实,再接着,竟然有数量上万的汉军将士呐喊着冲进了晋军营地,还毫不客气的直接杀向勉强保持稳定的晋军左营,同时大量投掷火把和原始手雷纵火乱敌,晋军将士慌忙迎战,在黑夜中与汉军厮杀得不可开交。
再紧接着,更倒霉的事发生了,随着汉军前队的乘乱杀入晋军后营,主要集中在晋军后营的雍凉士卒竟然一触即溃,争先恐后的逃往营外和其他营地,还一边跑一边喊,“我们输了,快跑啊!想活命快跑啊!”
见此情景,霍彪率领的汉军前队当然是毫不客气,马上就一边纵火一边呈顺时针杀向晋军左营,与赵全率领的汉军后队前后夹击晋军左营,几百名穿着晋军军服的汉军将士也乘机混进晋军左营,一边纵火制造混乱,一边高喊我们已经输了的口号动摇晋军军心,也让许多的晋军士卒信以为真,真的放弃战斗逃向了营外。
这时,除了严阵以待的晋军中军营地外,晋军的外营里已经彻底一片大乱,到处都是烈火浓烟,也到处都是飞奔惊马,又有原始手雷不断炸响,喊杀震天,火光遍地,羊祜等人在中军营地里脸色铁青,可是又无可奈何。
最后,胡烈亲自率军守卫的晋军左营始终还是没能挡住汉军的夹击,才刚到了五更时分就被汉军彻底杀溃,无数的士卒出营奔逃,胡烈本人也不得不逃回中军营地求救,然后汉军也没有强攻已有严密准备的晋军中军营地,只是迅速打扫了战场,然后马上向着来路撤退,给晋军留下满地的死尸,还有烧得七零八落的外营营地。
天色全明后,收拢了出营逃命的败兵,倾听着晋军各营统计的伤亡数字和辎重战马损失,羊祜忽然黑着脸向众将说道:“我意已决!明天晚上,弃营东撤,谁有意见?”
互相看了看同伴的神情,包括司马骏和司马仑都一起抱拳,说道:“谨遵都督号令!”
“现在没意见了?”
羊祜冷笑,说道:“早干嘛去了?如果昨天你们能听一听元凯和士治的逆耳忠言,支持本都督出兵劫营,我们何至于遭此惨败?”
司马骏等人羞惭垂首,杜预却说道:“都督,明天晚上弃营撤退,恐怕也会被张志逆贼算到,不如利用张志逆贼算到我们今夜会让士卒好生休息,还有贼军已经连续打了两天夜战,今天晚上就走。”
羊祜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说得对,今天晚上就走!能保住多少士卒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