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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卫骧买玉哄人那一出,还真叫在妓馆二楼的人瞧了个正着。武将嘛多是大老粗,像卫骧这般愿意哄老婆的不多,今儿卫骧还没来,他那点事就当成稀罕事已经传开了。

卫骧站在一旁听他们调侃也不当真,“张都统这话悠着点说,要是我的事儿从你这儿传出去了,那您昨儿怎么瞧见的,跟谁一起瞧见的,可说不清。”张远芳这人惯是喜欢拿人调侃,越是瞧得上的人他越没分寸。

“我,我不怕啊,我这德行,大伙儿都清楚,是吧。”说是这么说,就是这底气越说越不足,最后干脆摸摸鼻头,拿手肘撞一撞卫骧,示意这事千万就别多说了。

武将这边高声笑骂,文官那边就只窃窃私语,打眼一瞧,还真是泾渭分明,等到圣上来了,这才都安静下来。

卫骧从边关回来之后就被卸了兵权。现在天下太平,京郊大营那一块更是被自己抓得滴水不漏,安稳得很,是以卫骧在朝会之上从来都是多听少说。刚刚趁着圣上还未来,他又已经跟兵部尚书几人通了气儿,确定了今儿没折子要递,就更是站在一旁低头装老实。

不过世上之事从未有真正平息之时,朝会散了之后,圣上身边的严公公就单独把卫骧给留下了。严公公出马肯定没小事,其余人都赶紧溜了,只有卫骧老老实实跟着严公公往后边去。

“来了?”卫骧进门之后,皇帝就把折子扔他怀里了,“你瞧瞧,瞧好了再说话。”

折子是西南递过来的,自己在外领兵最后两年便是驻防的西南。西南的大越国最是难缠,那地方山多瘴气重,自己待了两年还是听不懂当地土人的话儿。后来自己被召回京城,接替自己的人是当年自己的副将,现在折子就是这小子送回来的。

折子里有大半都在诉苦,说西南如何艰苦,把该诉的苦都说完之后,才在最后请罪,说是西南不太平,近两月跟大越国冲突十数次,但到底不负圣上都已平息。只不过抓住了几个斥候,供出了些通敌的事儿。具体什么事儿折子上没细说,只说人已收押,请圣上定夺。

“皇爷,这事臣以为还是要先把人带回来。”大越历来有像本朝朝贡的规矩,其中之一便是把大越的公主送来和亲,从□□时期后宫里就没断过大越来的妃嫔。如今宫里李贵妃便是大越国君的亲妹。

李贵妃育有一儿一女,三皇子便是贵妃所出。如今皇子们都大了,近两年私底下越斗越狠,现在要是有什么通敌的事儿连密折上都说不得,恐怕就是与此有关。

“朕也是这么想的。”皇帝走到卫骧身边,亲自把一块黑漆麻乌的令牌放到他手心,“人回来了,直接往老地方放,到时候这事由你来办。”

手里的令牌通体乌木做造,又重又凉,摸起来竟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玉石还是木头。可卫骧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年在军中,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全都是这些听命于这块令牌的暗卫去办。自己一明一暗两重差事,这才叫皇爷入了眼。

“是,臣遵旨。”回京之后,自己交了令牌,暗卫也好几年没了动静,没想到再用上,竟是皇爷要收拾自家人。

卫骧从后殿出来,一路都在想着西南的事。那道折子看上去滴水不漏,但卫骧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明晃晃朝着三皇子去的。三皇子现在为了跟大越撇清关系,恨不得连他母妃那儿都不去了,怎么可能会这时候跟大越有瓜葛纠缠。

不过这事说到底还是要等人压回来了再说,这时候说什么都太早。卫骧想清了这一点,便不再纠结,到了宫门外正想上马往回走,没成想却被自己大舅子给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