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野种被圣上打了?”李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吃完中午饭,当下恨不得立马又叫上一桌菜,再烫上壶好酒,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我说什么来着,独木不成林!这道理放在哪儿那都说得通,偏偏那野种不明白,上回,咱们份例银子都送到西院去了,他倒好,话也不说一句带着人就走了。”上次没留住卫骧和赵云瑾,这口气叫李氏怎么也咽不下,尤其在崔氏面前,总觉着自己这个当婆母的,丢了脸面。
“人人都说赵家诗书传家,养出来的姑娘也不过那德行,若真是个好的,能管好了后院府中,怎么可能叫夫君连在外头认真当差都当不好。”李氏关上门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越说就越放肆,越发的不着边际。还是许姑姑实在等不及了,才找着个空档插了句嘴。
“夫人,侯爷还在前面等着呢,到底在库房里挑上些什么送到大爷那边去,还得您拿主意。”许姑姑能知道这事,那是人汪管家来要东西来了,都是府里的老人儿,私下里不是没交情。现在李氏这般样子,做下人的看了也在心里直摇头。
京城里什么都快,尤其闲话传得最快。上午卫骧在宫里挨了打,一顿饭的功夫,就没人不知道这事了。卫侯爷今儿约了几个老相识在外头吃饭,菜才刚上桌,来得最晚的那一个就是带着这消息进来的。
“我说你还有心思吃饭呢,赶紧的回去准备点东西去瞧瞧啊。”有时候旁观者清这话说得是半点没错,几个勋贵堆里不争气的老纨绔,个个都觉着自家那就是祖上立了大功,理所应当的世代勋贵。
可看另外几家,又都觉着不过是过了气的破落户,尤其卫家,能出这么个庶长子,也不知道是哪一辈的祖宗显灵,让卫绍骞个草包得了这么个大便宜。
卫侯爷一听这事冷汗都下来了,一愣神的功夫硬是没反应过来。若是吃喝玩乐的事儿,那满京城谁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可论到朝堂之上,自己哪还有什么说话的份儿,乍一听这事卫侯爷连往哪道门去给卫骧走走关系都想不起来。
“用不着你想关系,我们在圣上跟前那都是老而不死的祸害,你儿子才是国之栋梁,他的前程用不着你操心,你就叫人提着东西好生上门去看一看,叫他知道你这当爹的心里有他,也就行了。”
说话的是曹国公家的二老爷,家里有个大哥当家,这位爷就正经游手好闲了一辈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是把玩这一件事给琢磨透了。他这话说得在理,卫侯爷随即饭也不吃了,回了侯府就让汪管家张罗着准备东西。
“什么,还要送东西过去?”李氏一听这话脸都气红了,“他不过是个小辈儿,多大的脸面还要侯爷亲自送东西上门?”再说了,现在卫骧可是遭了圣上的厌弃,聪明点的躲还来不及,就他个蠢货,还要往上凑。
“夫人,到底是大爷,您千万别跟侯爷这么说,为了大爷您再跟侯爷不痛快,实在是不值当。”许姑姑见李氏说话就要往前边去找侯爷理论,赶紧把人先给拦住了。
是,是不值当。这些年为了那个野种,自己与卫绍骞不知吵了多少次,卫骧是他第一个儿子,哪怕是野种到底情分也不一样。“那就挑上几件实用的,再搭上五十两银子,一起送过去吧。”
“五十两?”卫侯爷拿到银票的时候差点就立马把银票都给撕了,“她什么意思。打发……”打发要饭的也不是这么个数。还有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连陈年的布匹茶叶都拿出来了,这东西送过去,是要去结仇的吗。
“主子,这马上要中秋节了,夫人那边也是忙不过来,有些纰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要不奴出门再添上些东西一起送过去,大爷是个通情理的人,定是能懂您这份心。”汪管家觉着在侯府这些年自己真算得上尽心尽力,刚刚去库房,要不是自己眼尖手快,这些东西夫人怕是都不肯给。陈年怕什么,东西是好东西就行了。
卫侯爷无奈的摇摇头,“再去我私库里拿上一千两送过去,就说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不出声。”父子两个做成这样,实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