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张献忠在路明非面前把破破烂烂的房间转悠了一圈，像是再检查自己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一样，确认了没有疏漏之后，张献忠才缓缓转过了身子对路明非说道。

「走吧。」

路明非点了点头，连忙跟上了张献忠的脚步。

推开门，进入两人视野的是一个小型的集市，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配上人们的叫卖声显得烟火气十足。

路明非扫了扫，发现吃的有卖鱼的，有卖糖葫芦的，穿的有卖布衣，棉衣的，虽然肯定跟现代的工艺比不了就对了。

走了一会儿，路明非发现街上的人除了衣服都有着不同的特色以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忙。

每个人脸上都是清一色的面无表情，就好像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一样。

更甚至，路明非惊讶地发现所有人的步伐居然都是一致的，就仿佛这一个个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感受到了集市中的诡异，路明非也没敢多停留，赶忙追上了张献忠的步伐。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出了集市，走入了一片竹林中。

青翠碧玉的色彩和竹叶的芬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集市的大家看起来那么奇怪？」

走到前方的张献忠忽然开口了。

他似乎对于路明非的好奇早就有所预料。

见状，路明非轻轻点了点头，刚刚集市的那股氛围让他感觉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本来这里的秘密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但是你们这些人赴完千年之约后便会离开，你就当个故事听吧。。」

张献忠顿了顿。

「那些确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毕竟就算是蓬莱，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永葆青春，而那些人就像是思念集合体而形成的投影，在蓬莱死去的人最终都会出现在那里。」

张献忠的一番话也是解开了路明非的疑惑，也难怪自己在其中穿梭的时候没有引起他人的瞩目，毕竟自己这一身酷炫小衬衫比起古人来说还是朝前了。

路上，张献忠又问了问路明非张家的后代现在怎么样了，那眼中的期盼让路明非难以拒绝回答。

可事实就是，路明非哪里知道张献忠外面的家族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不让面前的人伤心，路明非思索了一番说到。

「您老有所不知，张家家大业大，在华夏早就开枝散叶，遍地是老张家的人。」

这一番话，汇聚了路明非十年的功力，哪能是张献忠这种古人能挡住的。

「好啊，好啊。」

看着张献忠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路明非知道自己这一关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一路上，张献忠或许是心情大好，又跟路明非讲了许多关于蓬莱的事情。

什么竹林中的猪仙，蛇仙，集市里的铜钱小人之类的传说。

这些都是路明非从未听说过的，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一直都局限于自己所住的小院里，对于蓬莱外面一点的世界则是全然没有印象。

看着路明非若有所思的表情，张献忠还以为是面前的少年是被吓住了，连忙安慰道。

「我张献忠，活了这么久，没什么本事，唯独就是见识比他人多一点，你现在还年轻，没见过这些很正常。」

「那张老爷子你既然活了这么久，没有想过要追求什么吗？」

「蓬莱有仙人您应该知道吧？」

路明非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仙凡之间，岂能轻易逾越？」

「我年轻的时

候也想过这些，苦苦寻找了大半生之后，也明白了有些东西命里终究不能强求。」

孩童轻声念道，言语中带着无尽的幽怨。

这一刻，路明非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周围一点记忆没有。

早在自己踏上了这条路的时候，与周围凡俗的事物就已经产生了隔阂了。

恰好印证了那句话。

「仙凡之间，岂能轻易逾越？」

由于路明非刚才的问题，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变得有些冷了下来。

所以接下来的赶路中，难免有些冷清。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路明非率先走出了竹林，一条康庄大道显露了出来，朝着远方延伸着。

周围是清一色的紫阳花。

路明非贪婪地吮吸着这熟悉的味道，这股灵力充盈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从前修炼的日子。

而身后的张献忠却提醒道：「这里面蕴含着少量的灵力，一般人吸了一时间可能会觉得神清气爽，可过一阵子可有的你难受了。」

这一番话，又让路明非对面前的老人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知道了，我们接着走吧。」路明非笑着说到。

不过这次，老人却没有回应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