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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姜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依她对李持明的了解,他这幅颓废样子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在筹谋着怎么搞掉陈惟衷的陈党,所以坟头蹦迪,醉心玩乐等等都是他用来迷惑对方的障眼法。要么,就是他真的被上次陈党的集体大罢工闹得伤了心了。这是在搞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呢!非暴力不合作只是过渡。总有一天,李持明会想出办法出关的。

可惜,李持明用现实打了她的脸。他明晃晃的告诉她:“我就是当明君当够了,我就是要当个昏君!”

自打入住桃源,他已经许久没有召见过李令姜,更别提查看她的武艺功课了。李令姜从棍法学到了鞭法,依旧看不到李持明半点影子。她把李持明送给她的书读了四分之三,已经意念游览了海外所有国家。可她依旧听不到李持明半点消息——偶尔有,也是李持明又在批量回复内阁交上去的文件时出了错,被陈惟衷的党羽隔空指着脑袋骂罢了。

她觉得皇帝当到这份儿上,也真是又憋屈又无趣。可她的书法先生却不这么认为。

书法先生是当世很知名的大儒。然而大儒并没有心远地自偏的觉悟,十分热衷于入世,尤其喜欢八卦坊间巷尾的各种新闻。李令姜每次上完他的课,都要听他跟自己扯半天最近市面上最红的小道消息,听得津津有味,比说书还有意思。然而这一日先生上完了课,面对李令姜已经写的颇具风骨的大字,先生发出了一声叹息。

“柳先生,您叹什么气呀?”李令姜一边收起写好的字一边问。

柳先生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就是不说话。李令姜很耐心的等着他。片刻之后先生终于开口道:“郡主娘娘,老朽斗胆,替诸位百姓,向您请个面子。”

李令姜被他逗笑了,放下手里的纸,她饶有兴趣的问:“什么面子?您说来听听?”

柳先生看了她一眼,浑浊老眼里写满了”忧国忧民“:“您若是得空儿,上桃源宫去同陛下说说,劝——劝劝他老人家,别强抢民女了!尤其别逼迫人家守节的烈女啊!”

“????停停停!”李令姜皱起眉头看着柳先生,闭上眼睛想了想,又睁开眼睛:“您再说一遍?陛下他干什么来着?”

“陛下·······陛下他纵马夜扰百姓,还冲入村庄,强抢民女!尤其——尤其喜欢抢村里守节的寡妇!”

李令姜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她认真的看着柳先生道:“先生,此话当真?”

柳先生原本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睁大了:“民间都传开了!如何不当真!”

“好·······”李令姜说。她抬手蹭了蹭鼻子,给那里蹭上了一层墨迹。“我明日就命人套车去桃源,我要亲自去问问陛下!问问他,人家寡妇在村子里住着,怎么招惹他了!”

一大清早,李持明就在桃源的“伏魔殿”外练枪。